疑惑的抬起头，曹青空这才发现，那剑影并未消失，而且在他手中，一柄漆黑长剑，再次凝结。

奇怪。

难道还有一剑未破？

不该啊，曹青空算的清清楚楚，前世自己所知晓的所有剑招。

应该都已经在这五年中，被自己尽数破除掉了才对。

怎么会还留有一剑？

不等曹青空细想明白，那剑影已然将手中长剑递出。

然而，剑势却并非是向着曹青空而去。

时间变慢了。

在曹青空眼中，一切一切都变成了慢动作。

那剑影手中的长剑，如黑色蛟龙，直直的朝着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林玖玖而去。

【这家伙在这里干什么？】

【为什么要傻站在那不动？】

在看清剑影是刺向林玖玖的那一刻。

曹青空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问题都来不及细想，身体便代替着思维，率先做出了选择。

挡在林玖玖的身前，看着洞穿自己心胸的一剑。

大片的暗红血渍，弄脏了这件前几日少女才为自己买的月白长衫。

曹青空第一时间想到的，竟是如果让林玖玖知道的话，应该又要被她揪着耳朵骂了。

前世千年，曹青空从未有被人用剑洞穿心胸的时候。

也从未想过会有这等事发生。

为什么会这样呢？

这里明明应该是自己意识海中的幻境。

那剑影和他所使用的长剑，也都是用剑意虚构出来的罢了。

怎么一切感受如此真实？

曹青空想不明白。

只是愣愣的注视着眼前林玖玖那张熟悉的脸。

逐渐变暗。

难道在这里就要结束了？

猛然间想到这件事，曹青空心中竟涌起无尽的眷念之情。

他不舍得。

不舍得就这样离开林玖玖而去。

不舍得两人分开。

不舍得再也见不到她。

“相识、相知、相依、相许，只恨难舍离。”

口中念念有词。

曹青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两人这一世，初次见面的那晚。

天降大雪，在残存的天道意志帮助下，刚刚穿越回来的曹青空，才知道原来自己和林玖玖，其实有一份机缘。

只不过前一世，在各种巧合下，他自己错过了。

那天夜里，依据天道意志留下的指引，曹青空去到了隐居的山林中，他埋葬师傅的地方。

当时穿着一身脏污锦衣，还是半大小女孩的林玖玖，就坐在他师傅的墓碑旁，抓着曹青空今早拿来当做供奉的烧鸡啃个不停。

“看……看什么看！又不值几个钱！我，我会赔你的！”

“不用。”

望着神色慌张，故作男子打扮的小女孩，曹青空露出了笑容。

“反正死人也不会吃东西，吃不饱的话跟我来，我教你怎么弄到更多吃的。”

“诶？！”

……

怀中的少女，化作点点繁星消逝。

四周的场景一下暗了下来，直到此时此刻，曹青空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的“立命”，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变了？

变成了誓死也要保护林玖玖的安全？

剑影早已消逝，那洞穿自己心胸的一剑，也全然无踪。

曹青空的心中，久久萦绕着方才那难舍的眷念之情，有所顿悟。

头顶星海苍穹，以撕裂开来，露出一道无边深邃的巨大门扉。

踏破虚空，天门已开。

无数星辰化作长剑，从天而坠，落在曹青空四周，微微震颤，好似在拜服剑祖重回此世。

曹青空睁开了眼。

感受着体内识海中，流转着的一丝金色真气，露出了笑容。

今夜以武证道，已然大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