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青空只知晓如今的自己，内心平静，完全没有任何感觉。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终不似……

少年游。

第七章 都是试验

曹青空还记得曾经自己初到剑阁时，两个师娘便是那么站在崖边的寒梅下等他。

唯一不同的是，曾经来的时候自己手中握着的那柄剑已经碎了，毕竟那时曹青空随身所携带的不过是一柄寻常铁剑，根本承受不住这一路而来的剑压。

当时的自己，真的可谓是孤身一人，再不带其他的来到了这里。

而如今。

踏上这昆仑之巅的顶峰，曹青空腰间仍然缠着那柄名为“林玖玖”的软剑，手间也仍然牵着自家老婆的手。

同时还提着某只傻狗子。

大娘古墨依然是一身素色长裙，遥遥立于雪中，见着曹青空带着林玖玖来了，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随后便直接转身要离去了。

而二娘古苒今日显然特意打扮了一番，花裙上绣着百鸟，头上珠钗嵌玉，金银满冠，热情地招呼着曹青空和林玖玖两人。

“呀，怎么一路走上来，不冷嘛真是的，小青空也不会体谅体谅你家娘子，就跟你似乎一个样，没心没肺的。”

“……”

二娘古苒招呼着两人跟上，一路朝着剑阁内里走去。

曹青空一路无言，反倒是古苒拉着林玖玖，一路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显然是在剑阁里闷得慌了，问着小夫妻两人感情上的事。

曹青空有没有欺负她啦，什么时候抱宝宝啦，宝宝要男的还是要女的，要起个什么名字啦……

跟林玖玖的老爹基本一个样。

不过死傲娇的爹是拉着曹青空问个没完，而如今曹青空的师娘却是拉着林玖玖问来问去。

许是上了年纪的人都这样，一个个都急着抱孙子。

林玖玖一路上都红着脸，平日天不怕地不怕，自认天下第一夫君天下第二的死傲娇，在曹青空的师娘面前乖巧得就如同一只小兔子，连大气都不敢出。

真不知紧张个啥，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怕见“婆婆”啊。

三人跟在大娘古墨身后，一路穿行在剑阁成片的玉楼当中，随处可见佩剑修士轻声走过，向着两位师娘问好。

身为剑阁七座剑峰之一，曹青空的两个师娘在宗门内的地位自然不言而喻。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回到了师娘们所属的灵台峰中。

“师兄！”

一进门，某个穿着比如今的肥猫和傻狗子还厚实，里三层外三层，裹得就跟个圆滚滚的团子般的小女孩，便朝着曹青空和林玖玖狂奔而至。

“嫂子！！！”

显然相比自己的师兄，师兄娶的老婆才和自己更请。

曹青空在剑阁的小师妹叩叩，一下子就跑到了林玖玖跟前，然后抱住了少女的大腿就想往上爬。

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林玖玖跟曹青空的小师妹显然关系很好。

遥想两人成婚之时，少女可还记得叩叩每天围在自己身边，嫂子前嫂子后的，虽说都是为了跟自己讨糖吃，还要让自己去收拾夫君。

不过可爱的小女孩谁会不喜欢呢？

就这么着现在屋子里坐了下来，两位师娘眼神交流了番，随后，二娘古苒便借口带林玖玖去看小夫妻两人在剑阁中的房间，带着少女和叩叩，还有傻狗肥猫一起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曹青空和大娘古墨。

知晓是一向沉默寡言的大师娘有什么话要与自己说，曹青空坐在椅子里安静等着。

“他死之后，原本按着他的想法，你该是到剑阁里来的。”

喝了口清茶后，古墨缓缓开了口，脸上依然还是瞧不出什么喜怒的平静表情，只不过在说道曹青空的师傅时，话语里总是带着些许的悲伤感。

“不过既然你如今有自己的选择与生活，那也没什么关系，路从来都是自己选的。”

“嗯。”

大师娘依然还是曹青空记忆中的那样，虽然看起来冷傲，但其实性子平易近人，从来不会去夺干涉别人什么。

“本来你在那边有了自己的生活，剑阁中的事，就不该再劳烦你了的，特别是你师傅留下的那一堆烂摊子。”

“师傅的事……还有师妹的事，我总要管的。”

“嗯，之前你成婚的时候，说若是这件事开始了，便叫你回来，这是你自己选的，我不好说什么，反正一切你自己决定吧。”

瞧着曹青空，古墨语气淡然。

“我知道的。”

点了点头，曹青空想起现在的自己，到底还是和刚刚来到剑阁时的自己不一样了。

如今他有能力去改变一切。

以武入道。

这本来只是曹青空师傅的一个猜想，修行界数千年来，只存在于某些野史中的只言片语和传说，若不是有许多岁月悠长，寿元数千的修士前辈真的见过武修的存在。

甚至，以武入道可能会真的成为一个不可企及的传说。

就如同培育了曹青空的师妹，叩叩那样不同寻常的剑灵一样，武者入道以后会成为怎么样的存在，是否能去到仙人之上的地方。

也是剑阁的一次“试验”。

曹青空师傅的师姐，那位剑阁的女剑仙曾经便那么看着曹青空一步步成长。

没错。

前世的曹青空无论是来到剑阁，还是在剑阁中修炼，一直到发生那件事，最终导致他心境产生变化，一怒之下杀出剑阁，再被剑阁剑主下了剑令，被天下剑修追杀。

都在师傅的世界的计算之中。

这也是曹青空前世很久之后才知晓的事情。

剑修的剑，只有在血中才能磨砺出来，这是一个最简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