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左相逢?”陶叔盛重重哼了一声,打断柳宗道的话:“就是在路上遇到的喽?随便在路上遇到几个人,就把他们带到牧场山城里来,柳二执事你就是这么办事的?我收到消息,四大寇有意攻打我牧场,如今牧场正在严察奸细。你随便在路上遇到几个人,就把他们当作贵客,带到牧场里来,就不怕带了四大寇的奸细进来?”
“柳二执事,你办事,真有点不牢靠啊!”吴兆汝摇着头,啧啧连叹:“路遇闲人,引为贵客,不加详查,便带入牧场。难怪你会是二执事,办起事来,果然二得可以!”
柳宗道本就于拙于言辞,被陶叔盛和吴兆汝两个嘴皮子利索的执事,你一言我一语,挤兑得话都说不出来。一时气得肺都快爆炸,两只大手更是紧捏成拳,骨节咯吱作响,已经快要忍不住动手打人了。
就在这时,独孤策突然上前一步,淡淡地瞥了陶叔盛、吴兆汝一眼。
他眼神淡漠,看似不掺任何情绪。
但给他一眼扫过的陶叔盛、吴兆汝,却感觉像是被一位高踞天上的神祗,以视他们如蝼蚁的淡漠眼神扫了一眼。更给予他们一种,好像对方只要随便一个念头,就能像碾死蚂蚁一样,令他们粉身碎骨的可怖感觉。
这可怖的感觉,顿时让陶叔盛、吴兆汝闭上了嘴巴,眼神变得充满惊骇。二人的身躯,则像是被当头浇了一桶冰水,猛一个激灵,簌簌发抖起来。
“本公子叫独孤策。”独孤策看着被他一个眼神,就吓到呆住的陶、吴二人,淡然说道:“记住我的脸。以后看到我了,记得提前躲远一点。因为本公子实在不想被你们这两个腌臜东西,污了眼睛。”
说罢,他再不看这两个无能之辈一眼,背着双手,径直朝前走去。
柳宗道连忙跟上,经过仍僵立原地的陶、吴二人身边时,他怒哼一声,说道:“独孤公子若不是贵客,天底还有几个人能称贵客?你们两个,以后记得把招子擦亮一点,别再丢我们飞马牧场的脸了!”
等到独孤策一行远去后,陶叔盛、吴兆汝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神情惊惶地面面相觑。
“那就是独孤策?”吴兆汝只觉背后虚汗如潮,嘶声道:“真是太可怕了!我刚才,几乎以为他要一指头点死我!”
“闻名不如见面。独孤策比传闻中还要可怕!”陶叔盛也是冷汗如雨,心有余悸:“我甚至感觉,他都不需要动一动手指,只消看我们一眼,就能干掉我们。”
陶叔盛的武功,比小了他二十岁的吴兆汝还不如。
吴兆汝好歹有二流身手,独孤策要杀他,还得动弹一下手指。而陶叔盛,一身武功,堪堪三流。独孤策要杀他,当真只需一个眼神。
吴兆汝心虚道:“得罪了独孤策,也不知道场主会不会怪罪我们……”
“怕什么?”陶叔盛咬了咬牙,道:“独孤策毕竟是外人,难道场主还会因为一个外人,怪罪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牧场大族子弟?再说,我们也没当真为难他,责难之辞,一直都是冲着柳宗道去的。场主若问起来,直说我们不认识独孤策,以为柳宗道带了来历不明的外人不就行了?”
吴兆汝呐呐道:“可牧场里面,似乎有独孤策的画像?”
陶叔盛哼道:“也未见每个人都看过他的画像。就算看了,也未必每个人都该记住!”
说到这里,他转过身,看着独孤策在坡道上渐渐远去的背影,铁青着脸,心中自语:“这独孤策,来飞马牧场做什么?他只带了三个美女同行,护卫、马车、钱箱一概没有,明显不是来买马的。那他此行为何?难道独孤家,也对牧场有所图谋?”
想到这里,他心里悚然而惊:“不行,必须马上将此事上报给密公!密公的谋划,已经到了紧要关头,很快就将发动,不管独孤策有何图谋,都不能让他得逞!”
这陶叔盛,早被李密收买,成为李密在飞马牧场的暗探,要暗助李密谋取飞马牧场。
他看好李密能夺取天下,而李密也承诺他,如能帮忙夺取飞马牧场,将予他一场天大的富贵。
陶叔盛被荣华富贵所诱,不断向李密出卖牧场情报,帮助李密制订夺取飞马牧场的计划。
他甚至还想了一条毒计。准备等到李密发动牧场攻势时,设计出卖商秀珣,好让李密能够不必损兵折将,硬攻牧场山城,就能轻松拿下商秀珣,控制飞马牧场,以此立下更大的功劳,得到更丰厚的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