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望着白吟这身,很是稀奇:“去哪儿?”
白吟答:“晨练。”顿了顿,“雪离要我去的。”
他补上后面这句,本意是想向白妈控诉一下雪离这种强人所难的行为,以达成曲线救国的效果——经过他的观察,雪离对白爸白妈是很尊敬的,原因暂且不明。
谁知……白妈闻言,竟是赞许地点了点头:“不错,是该锻炼锻炼……去吧。”
白吟沉默了两秒。
“妈。”他缓缓道,“现在……外面儿的温度可是零下。”
白妈挑了下眉,盯着白吟看了几秒,猛然醒悟。
“哦,对!是我没想到。”
然后……她便在白吟蛋疼的目光中,从屋里拿了张面巾,塞了过来。
“外面儿风那么大,保护下脸,别刮着了。”白妈笑道,“你这张脸可是咱家的宝贵资产……”
白吟默默接过面巾。
想了想,决定再挣扎下。
他用一种近乎明示的态度道:“您就不觉得……这种天气,不太适合出门吗?”
白妈闻言,皱眉思索片刻。
“也是啊……”她低语,“这么冷的天,确实不适合出门儿。”
然后,面对着白吟希冀的目光,言道:
“那你回来的时候别忘带瓶生抽,正好家里没了……省的我再出去一趟。”
说着,还拍了拍白吟的肩,大赞:
“儿子就是贴心!”
“……”
书房,雪离趴在床上,捂着额头,笑得不行。
白吟站在原地,僵了三秒。
他先是看了看左手的面巾,又看了看右手的钞票,最后,望着自己亲妈那带着“儿子居然会为我考虑了”,赞许的目光。
经历了大概两秒的沉思后……默默扭身,出门。
跟这个家相比,连窗外的寒风都显得那么的温暖。
于是……白吟就开始晨练了。
......
......
前文有言,白吟家旁边有个公园。
那公园旁边有条并不算太热闹的街道,处于城郊,位置稍稍有些偏,没有大的店铺,行人也不算多。天还未亮的时候,便有早餐店的人卷起铁门,从屋内抱出几张布满痕迹的桌子,摆在门前,开始了这日的营业。
整个夏国,早晨的公园,大抵都是一个样子的:两个人执棋,一群人指指点点的象棋局;伴着舒缓的音乐舞扇的大娘;即便大冬天也只穿一层薄衫,吆喝着打篮球的青年;偶尔的,也能遇到端着课本,对着人工湖大声背诵单词的中学生——这却是勤奋的了。
白吟从家一路慢跑过来,身上出了层细汗,到了公园里,便缓了脚步。
他先是去篮板那里看了会儿——此处借用季先生的作品:“说实话,看女人打篮球……是在看大腿。附中女同学大腿倍儿黑,只看半场而返。”
今天打球的只有糙汉子,可谓生理上的针针相对,白吟围观了几分钟,失了兴趣,转而去看老大爷下象棋。
这些大爷倒是跟白吟熟得很,见他走来,还没靠近,便纷纷友善地投来“去去去”“滚一边儿去”“怎么又是你”的措辞,情真意切,让人感动……
这当然是有原因的,所谓观棋不语真君子,但这种棋局显然没有这种说法,公园棋局么,玩得就是指指点点的气氛。
虽然我棋力不行,但我觉得这步应该这样走.jpg
这样的氛围中,白吟当然也不会故作君子,闭口不言。只不过,和围观的老大爷不同,一般来说,当他说“你这样走才对”的时候,事实往往就是如此……
那还玩个屁。
围观了五分钟,并指点了几步后,在原本快要赢的那位大爷几近要撸袖子打人的时候,白吟果断全身而退,像是玩潜行的王哈桑,挥一挥大剑,不留下一丝痕迹……
做完这些,白吟想了想,寻了个偏僻的角落,带上耳机,缓缓打起了太极拳。
正所谓贼不走空,来都来了,若是在这里干等上一小时,也不是白吟的性格……便干脆温习下以前他围观老大爷时学来的太极拳,也算利用下那个“铁拳无敌”的被动技能。
我想想,野马分鬃后面是什么来着……
像模像样地打了几式,身后,突兀传来一个有点儿耳熟的声音。
“你想练拳法?”
千山暮雪,只影向谁? : NO.12 白吟,亿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你想练拳法?”
声音传来,白吟却不为所动。
他继续挪着肩臂,回想着脑海中的动作,如此,打完一整套拳法,摆出“收势”的姿态,这才回过头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中年男人。
这人长得不算帅(至少没白吟帅),长发,扎成类似古代书生的发型,穿着黑色中山装,懒洋洋的气质。
此时,他饶有兴趣地望着白吟,伸手摆了摆,算是打了个招呼,“哟,又见面了。”
“啊……确实挺久了。”白吟点头。
此人正是薛生。
白吟很少会忘记一个人,他记人能记很久,即便是十几年没见的小学同学,再见面时,除非对面形体变化太大,否则他能叫出对方的名字来……与其说是能力,倒不如说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了。
更何况,面前这人给他的影响相当深刻——在白吟认识的人中,能在象棋这项运动上跟他对拼到这种程度的,还真就这么一个。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薛生问,“你想练拳法?”
“也不能说‘想练’吧……”白吟说,“我说我是被逼的,你信吗?”
薛生问:“你妈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