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此刻,我们的妖皇大人便用某种精彩之极的表情,看了薛生几秒……良久,才从牙缝里,艰难地憋出一个字来。
“……是。”顿了顿,还坦然道,“多谢。”
……是的,不论主观上什么情感,只要对方确实帮了她,龙螭依旧会诚恳地去感谢……这,就是她的骄傲。
要不她怎么说她永远也斗不过薛生呢?所谓君子欺之以方,龙螭便颇有君子之风,相比起来,薛生可就是十足的小人了。
只是这也是极限了……话音落下,龙螭挥手便离,一句话都不想多说。
只留下薛生自己一人,坐在那张相当舒服的沙发椅上,抿了口茶,口中自语:
“实力还成,就是有点天真……”
要知道,赌局的评判标准可是“以男女主结局时的关系为判定”……说到底,如果是为了赢,龙螭根本没必要想办法让自己“合理地接触白吟”,他怀疑就怀疑去,主动避开更是刚好,那样她自然会赢,还能用“是他主动避开的”这种借口,连薛生都无话可说。
“啧啧,被偷换概念了啊……”薛生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等等……这么一想,小妖精给她提出这种计划,又是图什么?我给我闺蜜介绍攻略老公的方法?嘶——妖族都这么开放的吗?我要不要也去找一个……”
“你说什么?”突然,有声音传来。
“……开玩笑,开玩笑。”
再怎么骚的人,也是有害怕的姑娘的啊。
......
时间,回到现在。
……和螭姑娘有关任务的交流刚开始,便经历了某种巨大的挫折。
堂堂对策局执行员,到现在连任务内容都不知道,这种事情的荒谬程度,堪比美利坚总督在新闻发布会的现场拉在了裤子里。
“螭,我就叫螭好了,未来一段时间,我们彼此是不能有任何怀疑的队友,如果一直在名字后面加后缀,会很麻烦。”
“随意,我不在乎这些。”龙螭道。
“好,那么现在,为了确定一下,我再问一遍……你知道我们这次任务的内容吗?”
“不知道。”女孩摇头,“但局长说过,你会处理好所有杂事。”
白吟沉默两秒:“冒昧地问一下,贵姓薛?”
“……真要说姓氏,我姓龙。”
“哦……那你就是薛生的私生女?”白吟用一种介于认真与吐槽之间的口吻说出了这句话。
这话下来,且不提雪离的反应,跟老婆一起围观的薛生,那是冷汗都下来了……
“什么呀!”龙螭惊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废话……但凡你不是亲生的,他都不会让你走后门儿到这地步。
当然……这话,白吟没说出口。
他只是干笑了一声:“呵呵……开个玩笑……”
与心爱的你行至世界尽头(上) : NO.5 这位妖皇很好说话
和螭小姐有关任务的交谈以失败告终。
不过,这并不出白吟的意料。
因为在他看来,薛生亲自分配给他的任务,再怎么出乎意料,都是很正常的,到了现在,不过“带着一无所知的大小姐刷可能是地狱副本的任务”这一个难点而已。
其实,像是这种事,我们经常会遇到,譬如学生时期常见的,老师布置某些任务,然后把几个学生分成一组……
而我们能从中学到的,往往只有小部分的“如何独立完成多人任务”和大部分的“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他们傻逼”。
抱怨,从不是白吟的风格,克服一切难点,不择手段地完美完成任务,事后再趁局长不注意的时候,往他那杯茶里吐痰,才是白吟该做的。
那么,在此之前……首先该做的,是让这位大小姐听话。
尽管白吟已经默默为她打上了“猪队友”的标签,但猪和猪也是有区别的,听话的猪猪可以当宠物,可以守家,甚至能端盘子;不听话的猪猪只会变成红烧肉。
现在他们已经不在大使馆了,而是在商业街上,旁边有小孩子趴在摊旁,看色彩缤纷的木马、陶器和玻璃制品。
“在正式说明任务的内容前,我必须声明一件事。”白吟走在前面,“首先,任何情况下……额,在看什么?”
龙螭扭过头,发丝飞扬,纯净得像是渗透着温热的空气。
“没什么,继续,我有在听。”
“那叫达拉木马,几百年前的达拉纳,成年人多以伐木为生,而一旦进入原始森林,时间往往就要过去半个多月,他们想念孩子,就把木头刻成木马的样子,当做给孩子的礼物……马在当时是木材外运的主要工具,所以是伐木工最亲密的伙伴。”
“……这是你刚才想说的话?”
“不,这是我现在想对你说的话。”白吟走过去,花了十秒,买了个蓝色的小木马,“给你。”
龙螭愣了下:“你这是给我买的?”
“不然呢?”
“我还以为是你自己感兴趣。”
“我看起来像是那么幼稚的人吗?”
龙螭默默接过,木马很小,捧在掌心,感觉脆弱得像是洁白的雪。
蔚蓝的天空,湛蓝的裙子,深蓝的木马,有蒸馏水般纯净的美感。
看她模样,还蛮开心的。
“谢谢。”
这就是龙螭,该说谢谢时,绝不含糊。
开心不到几秒,她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抬起眸子:“等等,你说我幼稚?”
“好的,那么回到最开始我说的话……”
“……你,是在转移话题?”
妖皇小姐的目光变得有些危险。
可怜的白吟,一无所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