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蝶女，蝶女是曲艺业常青客，在妖都的受追捧程度比现在夏国的那群戏子还高，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这边比这个刺激多了，台下甚至能为谁打钱打起来。”

念长歌有点兴趣，“以能打为唯一魅力基础的妖都，居然会出现这种事？”

“这个我之前也很好奇，直到我抽空去看了看。”白吟说，“视觉还不错，比电视特效好，真那么倾国倾城到也未必，还没秀荣好看……真正引起沉迷的是蝶女的翅翼，她们起舞时，那上面会散发出一种能量，这种能量就是她们这么受欢迎的原因。”

念长歌：“有点既视感。”

“不用既视感，就是成瘾状物，不过妖都平均体质在这里，几乎不会上瘾，哪怕有一点，出门被人打一顿也就没了。最多精神上的沉迷，这沉迷还是自愿的……就和罗马人喝葡萄酒时加铅粉一样，文化如此，外人不好多干涉。”

白吟停顿下，“另外，某种意义上，这也算一种能打，说她们起舞时的能量厮杀时不能用，鬼才相信，受追捧也是应该的……人间界敬业的老戏骨且不说，那群只靠热度和皮囊运作的戏子，要是有无保护情况下给下面一群动不动斗殴，少说锤到骨折的猛男跳舞下粉的勇气，钱也该他们赚。”

念长歌：“所以，你的炒茶就是卖给她们了？”

“不止是炒茶，还有别的，都是顺手的事……妖都这边其实挺好混的，就我现在感觉，随便一个大学生毕业的普通人，只要不担心被打死，有机会一展才华，都能混得不错，说不定还能左拥右抱什么的，毕竟妖都不忌讳这个，就是要注意下离螳螂族的雌性远点……”

念长歌虚起眼：“……你这种结论是从哪里得来的？”

白吟想了想：“额……网络小说？我看现代大学生挺不错的，知识点掌握得蛮牢固，课外书看的也还行。”

“喂……”念长歌忍不住扶额，“虽然我已经不做大学生好多年了，但就算是我也知道，现代学生毕业以后，东西都会还给老师的……”

“还回去？”白吟讶然，“为什么？他不喜欢这种知识？知识本身没错吧。”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其实是记不住？”

白吟表示不解：“课外书记不住很正常，但专修课的课本全部记住不是理所应当的么？四年时间，背几本书都做不到？”

念长歌眼角跳了一下，“我记得你是之前上过大学专业课……你自学四年专业用了多久？”

白吟停笔，回忆了三秒，伸出五根手指。

“五个月？还是五星期？”念长歌无奈，“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的速度好么，阿白同志，你不能因为……”

白吟说：“你在开玩笑？我说五小时。”

念长歌：“……”

我跟你说，我孙女也是有算仙的，算仙这个能力什么性质我是很清楚的……所以你的能力真的是算仙？我怎么不知道算仙这么拽？

——此处代言，念长歌的孙女使用算仙时，为规避绝心绝性的副作用，用的是“人格分裂”的手法，将算仙算作一个整体的话，表人格为20%，里人格为60%，剩下的是人格分裂对能力的遗失。

绝大部分时候，这位能力者都是20%的使用额度，即便如此，也是远超常人。

那白吟是什么情况呢？

在能掌握能量，以“情绪之锁”，自我镇封前，他的算仙一直是100%运行状态……

偶尔状态不错，说不定还能飙到120%。

所以，白吟没开玩笑，他真的认为“四年背完专业书并记一辈子”是非常基础的情况，认为这是“学生必备素养”，甚至这是他明白，“不是所有人都有算仙”之后，大幅度降低标准后的认知……

我当然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有算仙啊，但我这不是降低标准了吗.jpg

……我们姑且可以将之称为算仙版的“何不食肉糜”。

只能说，可能是不当人太久了，白吟同学在“做人”这方面，还是差点火候。

只不过，现在妖都这情况，也确实只有他这种举世无双的奇才，才能玩得开，还玩的赢。

这也是集权的特征，绝对的权力铸就绝对的效率，这种时候，个人能力直接就能影响团体能力，没有腐朽的制度，没有扯步的渣滓，下限令人绝望，上限离谱至极。

“……所以，以现在妖都的情况，只有你一个人掌权，反而是最合适的。”念长歌说，“没有错误的制度，只有不合适的制度，不论你主动还是被动，既然已经在这条路走了，就没有回头的道理。

更何况，你现在做的不是很好么，即便我来，也未必做得更好了……既然妖都这个生物，已经拥有了一个大脑，发达之极的大脑，那就不需要在有第二个大脑了。”

白吟托腮，在念长歌那言辞恳切的神情上看了足足五秒。

虚起眼。

“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念长歌说得正气凛然。

“哦，实话是吧？那简单。”白吟说，“政务处理不了，干点誊抄和收集资料这类琐碎的累活也是行的，我说什么，你做什么，这样总不会影响到我了。行了，就这么定了，去，拿根笔，我说你写，刚好写的手疼，我休息下。”

“主要是不太想处理政务。”念长歌秒回，“上辈子都因为过劳早逝了，这辈子完全不想再来一遍，其实我更想去看看你说的蝶女跳舞什么的，但留在妖都肯定得被你拉壮丁，不如先回去，等你忙完这最忙的一阵子再回来……”

白吟：“……”

特喵的还真是有够真实的实话啊！明明刚才我都快信了啊！

“……准了，滚滚滚滚滚！”

“诶，那好，我回去了啊，有事人间界联系。”

男人这种生物，只要待在床外面儿，那就都是靠不住的，就算再靠谱的男人，也有靠不住的时候。

这是句实在话。

妖都之师 : NO.56 善恶（2）

干最近收留了一匹狼，雌性的豺狼。

在这片森林中，干帮过的兽有很多，或是在即将饿死前，扔过去一块干燥的柴肉，或是受伤濒死时，赋予一份不太管用，但至少能让对方最低限度恢复行动能力的妖术。

如果这里是人间界，那么即便是礼乐崩坏的乱世，也总会有人能记得住这份恩情的，当然，倒也不是说人就真的比妖高贵，离谱的上下限是人类这种生物的最大特点之一，恩将仇报的事，年年都有。

不过，兽和人的区别是，人在恩将仇报时，哪怕真的是十恶不赦的罪徒，除非已经是司空见惯，不然，至少至少，会在心中有所迟疑，哪怕这迟疑不会影响他的行动，但至少他会有，“我这么做，是不是有一点不对”的思考。

兽却不同，当它迟疑时，它就绝不会恩将仇报；当它选择恩将仇报时，它不会有任何迟疑。

所以，当干去救狼时，咬伤干的，是他曾经帮助过的兽。

干记得，它吃过自己的一块饼子。

老狈对此念叨许久：“我早就说过，在这里，你那种方式是行不通的……兽就是这种存在，吃了你的饼子，就会想你会不会有更多饼子，吃完之后，就想着再吃掉你。”

“知道，我知道的。”干笑，“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吗？”

他一边说，一边用流淌的清水，清洗着狼的伤口。

狼是他从兽的口中救回来的，当干看到她时，她已经被嚼碎了一条胳膊，身上到处都是淋漓的伤口，想来反抗得很激烈……庆幸的是，最终还是救回来了，以他左肩处一块肩骨为代价。

“对，对，你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听。”老狈气急，望向昏迷的狼，似是想到某种不好的回忆，脸色差得像便秘，“所以呢，你怎么处理她？”

干问：“你的建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