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已经证明了，人类是真的淦不过崩坏，为了保住一些无辜者的性命，把整个文明拖上一辆必输的战车，这是最错误的选择。

符华也认可了奥托的做法。

对于一个文明来说，牺牲少数人固然不值得大肆宣扬，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但说这是一件错误的事情，其实到也算不上。

符华并不会坦然地接受这一切，但她也不会指责奥托的决定。

这是最合适的选择，对于一个文明来说，正义与否并不值得计较，真正应该考虑的，只有值得与否。

这是最好的选择，所以他们的死亡，自然也没有在乎。

沧海市爆发的小型崩坏，暂时并不能波及整个城市，只有少数几个街区被崩坏能所侵染，所以当极东支部封锁了这片地方之后，造成的骚乱并不大。

确实有一些人发了疯的想要冲进封锁线里。

这里面可能有他们的亲人，或者某些值得铭记一生的宝贵藏品，对他们来说，哪怕是自己死了，也不能失去这些。

但在军事力量介入后，他们只能跪倒在封锁线外，做着最后的祭奠。

极东支部来的女孩子们绝大多数都闭上了眼睛，只有少数人坦然地面对这一切。

她们很无力。

她们比谁都明白，这里面究竟在发生着什么事情。

面前这些人痛苦的面容，永远也得不到缓解的可能，因为这里面，已经不可能有活着的生命了。

至于那些珍贵的器物，天命素来的做法都是直接摧毁这些被崩坏能浸染的地区，以免发生二次侵染。

她们知道的更多，因而这种无力感也就更加浓重。

德丽莎并没有亲自赶来，这毕竟只是一场小型崩坏，并不值得她本人过多的关注。

至于姬子，她倒是想要带队赶来，但第三次崩坏之后，休伯利安号遭受重创，她本人也是艰难度过了生死危机，德丽莎严令她在身体恢复之前，再次使用崩坏能。

她们两人都知道，这样的做法其实没有什么用处。

姬子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这毕竟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不行就是不行，长期驾驭人工圣痕已经把姬子的身体压迫到了极致，无论她是否使用崩坏能，这具身体都已经走到极限了。

控制崩坏能的使用不过是在延缓她的死亡而已，可如果找不到解决方法，死亡的阴影永远笼罩着她。

因为德丽莎的原因，天命总部最出色的医师已经不止一次来到了极东支部。

他们给出的解决方法有两个，一个是改进人工圣痕，另外一个是植入真正的圣痕。

德丽莎没有办法。

人工圣痕最初的灵感，来自2000年的第二律者，西琳的遗体。这么多年来，人工圣痕的功率虽然得到了提升，但在副作用这方面，基本没什么改进。

16年来都没有任何进展的工作，要求总部的人在姬子余下的可怜寿命中找到解决方法，德丽莎也不会这么天真。

至于第二个方法，天生圣痕并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想要找到真正的圣痕，最好的方法当然还是考古，历史上拥有天生圣痕的人很多，随便找到一个都能够解决姬子的问题。

德丽莎并不觉得，她们的考验能够难地住姬子。

想法很好，唯一的问题是，真的找不到。

虽然历史上有那么多出色的人物，但能够在历史中留下传承的，也只是寥寥无几。

而要在这些人中，找到遗留的圣痕，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在足够漫长的一段时间中，天命都在进行着伟大的“考古”事业，天生圣痕自然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然而很遗憾，收获甚微。

姬子的寿命已经容不得继续耽搁下去，哪怕明知道希望渺茫，德丽莎也要尽力挽救自己这位老朋友的生命。

姬子跟着她从天命总部来到圣芙蕾雅学园，整个极东支部，除了德丽莎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这位身兼休伯利安号舰长一职的红发女人。

无论是私交，还是单纯的看重姬子A级女武神的身份，德丽莎都要做最后的努力。

如果不是因为姬子，德丽莎一定会亲自前来沧海市。

她是第二次崩坏的幸存者，小心谨慎是每一名战士的美德。

哪怕这只是一次小型崩坏，她也会全力以赴，做好最后的准备。

整个极东支部，唯二的战斗力，就是姬子和德丽莎了。

如今这两个人都不在这里，这种事情其实是众多学生的第一次经历。

如今琪亚娜被带回了天命总部，符华并没有潜入圣芙蕾雅学园，自然也没有一个A级女武神来引导她们。

“这不就是一群孩子吗？”卡莲眉头微皱。

在五百年前，整个天命的女武神部队真的是少得可怜，为了对抗崩坏，哪怕是小孩子，也要学着提起武器。

所以她并不反对这些年龄幼小的孩子踏上战场。

但在上战场之前，她们至少也该经历过包括理论训练和小规模实战演练。哪怕是孩子，至少也该是一个合格的战斗力。

能够成为女武神，至少证明她们拥有非凡的潜力。

怎么表现得像个炮灰一样呢。

卡莲微微叹了口气，觉得天命如今地教育可真是让人头大。

崩坏发生的地方就在她的房间附近，所以当崩坏发生之时，她已经反应过来，并且即使镇压了新生的崩坏兽。

在这个过程中，她才真切地体会到了自己的不同。

五百年前的时候，她只能镇压崩坏兽，却无法摧毁它们。然而现在，哪怕崩坏兽变得更加强大了，她也能够轻松碾压。

然而即使实力提升了，她也还是觉得，崩坏实在太过棘手。

哪怕崩坏兽已经被摧毁了，崩坏依旧不紧不慢地弥散开来。

所有没有崩坏能抗性的普通人都只能绝望而遗憾地跪倒在地。

卡莲可以摧毁崩坏，但她无法拯救这些无辜者。哪怕只是些许的崩坏能，对于凡人的身体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摧残。

她们的下场除了死亡，就是化为复仇的躯壳。

来自极东支部的支援很快便就位了，卡莲躲在暗处为她们扫清障碍，帮助她们救援尚存生机的无辜者。

那些还没有被崩坏侵染的普通人，同样有获得拯救的可能。

卡莲还记得洛书的话，无论是为了八重樱，还是单纯的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见奥托，她都选择了隐瞒自己的存在，只是默默地帮助着天命的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