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莉亚沉默不语，伸手握住了身前的【静谧宝石】。

“我复活的意义，不就是这个吗？”银色头发的女人轻声反问。

她面带笑意，【静谧宝石】在她的手中散发出紫色的微光，最后散布成为黑色的浓雾。

洛书飞快地向后退去。

这种黑雾是死之律者力量的体现，洛书倒不是不能硬抗，只是这样反而会干扰到塞西莉亚的传承。

芽衣紧紧地跟在洛书身后。

两人看着猩红色的圣痕投入浓雾之中，最后彻底地消失在两人的感知之中。

洛书微微轻叹：“奥托可真是一个奇特的人啊。”

她想到了第二次崩坏。

当时塞西莉亚和齐格飞本来可以安全撤退的，并且依靠天命的科技，这两个人稍作修养，说不定可以完全康复。

这样的话，奥托自然也无法对Kiana出手，接下里也许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但是齐格飞展现的力量让奥托有些恐惧，他是个活了五百年的长生者，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意外。

而齐格飞突然爆发的力量，就是最大的意外。

他无法接受，所以选择了向洛书所在的位置投放崩坏能裂变弹。

如果早点投射也就算了，他偏偏还是在齐格飞已经正面击溃了洛书，一切几乎已经尘埃落定的时候。

洛书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奥托的行为。

明明在她眼里，奥托不该是这么一个人的。

一个长生了五百年的人，一个掌控了天命五百年的人，居然会因为区区一个齐格飞而惊慌失措。

这怎么会是洛书心中的那位奥托主教呢？

从任何资料来看，这位奥托主教固然卑鄙，但也同样的骄傲。

齐格飞在他手下混了这么多年，他又怎么会因为齐格飞突然爆发的力量而惊恐莫名呢？

洛书唯一的猜测，就是当时的【虚空万藏】让奥托失了智。

因为这一次的选择，奥托为自己塑造了两个敌人。

一个是Kiana，另一个就是未来的【死之律者】，塞西莉亚。

“如果没有他，我也不会得到这两个志同道合的好队友。”洛书的笑容有些奇怪。

芽衣摇了摇头：“这个想法有些错误，老师。”

洛书看向了芽衣。

“在当时的条件下，奥托做出了最好的选择。”芽衣薄唇微抿，“他已经是天命的主教了，当时最有权柄的人类。而您已经死了，他又为什么要冒着未知的风险，留下齐格飞呢？”

洛书有给祂讲过这件事，虽然是失败的历史，但是她倒也不算介怀。

毕竟这件事更多输在了命运，跟她本人的关系不大，她倒也不至于耿耿于怀。

“至于说Kiana和塞西莉亚，他也不知道老师还能复活。如果不是您，Kiana根本不会脱离他的掌控，塞西莉亚也不会复活。”

洛书想了想，觉得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所以她敲了敲芽衣的额头：“算你说得对，但是以后不许反驳老师！”

芽衣无奈地笑了笑。

自家的这个老师，说是人渣，倒也不假。

但是偶尔也会像一个小孩子一样，没有什么章法可言。

“对了老师，您觉得塞西莉亚真的可靠吗？”芽衣有些迟疑，“她毕竟是天命的圣女，以拯救人民为使命的守护者。即使现在的她非常仇恨奥托，但是杀死奥托也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会面临死亡。”

“在仇恨和人类命运面前，她真的会坚定不移地选择您吗？”

芽衣的问询非常直白，甚至听上去有些挑拨离间的成分。

但洛书知道，芽衣并没有这个意思。

芽衣倒不是敌视塞西莉亚，主要是她也没有敌视塞西莉亚的理由。她这么说，不过是因为担心洛书的安全。

洛书在塞西莉亚身上投注了太多的心血，并且她太信任塞西莉亚了。

这份信任和关心有可能为她换来一个强大的队友，但也有可能在最关键时刻，化作一柄背刺的长枪。

芽衣不希望，自家老师会面临这样的事情。

洛书嘴角微微浅笑，没有说话。

背刺的事情，洛书干了不少次了。

无论是逆熵，还是世界蛇，抑或是天命，那个没有被她安排过人来一场正义的背刺。

她自己就是这方面的大师，怎么会被别人背刺呢？

“想的有点多了，小芽衣。”洛书伸手抱住了芽衣，像是抱住了一个大号的玩偶。“要说不安全的话，其实芽衣也有这种可能的吧？”

芽衣的父亲，那位导致芽衣选择成为雷之律者的最大原因，雷电龙马可是还活的好好的。

而且因为某种原因，祂体内的律者意识和祂达成了共生，就像是希儿一样。尽管律者意识充满了对人类社会的仇恨，但是祂的感知并不会干扰到人类人格。

光是这两点，芽衣未尝没有背叛的可能。

当然，因为律者意识的原因，芽衣不论如何也不可能来一场背刺，但祂有可能在某一次关键的任务中，选择无动于衷。

祂确实无法背叛洛书，但却可以阻止律者意识去执行洛书的命令。

芽衣的身体下意识地僵直了，就像是一个正襟危坐的好学生。

洛书的话，祂只是听了个大概，但也不太关心。

毕竟在祂看来，自己是根本不可能背叛洛书的，所以她现在所做的假设，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但洛书的下巴软软地搁在少女的肩头，祂甚至能够感知到身边这个黑色头发的少女温暖的呼吸。

祂的身体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