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熵没有了信誉,自然得不到芽衣的认同。
而且祂本身也没有投敌的打算,离岛也只不过是为了向自己的父亲寻找一个答案罢了。
“我们做不了太多。”爱因斯坦随意地解释道。
这件事情就算她不说,凯文也应该看得出来。
想怎么样并不是她们的权力,以逆熵如今的地位,只有被人怎么样的实力。
“不,我是说,既然雷电龙马注定失败,我们为什么不放弃这一次的机会,另外寻找出路呢?”凯文语气冰冷,“在最终决战的时候,雷电龙马完全可以成为我们对付雷之律者的杀手锏。”
他的意思很明确,反正这一次是没什么成功的可能性了,那还不如放弃让他们父女相见的机会。
这种执念在最后的战争中,完全可以借此设伏雷电芽衣。
爱因斯坦瞥了他一眼。
这还真是绝对正确的发言呢。
对于这些人而言,雷电龙马最重要的身份已经不是ME社的社长了,尽管这个职位曾经给逆熵供给了无措的财富。
但是现在,雷电龙马最重要的身份,是雷之律者的父亲。
在过往的历史中,这样的事情是从未发生的。
律者的素体大多对人类这个群体心怀怨恨,也许她们一开始只是仇恨某个人或者某种人,但是在崩坏意志的影响下,她们最终还是会仇恨整个人类群体。
但雷电芽衣身上有很多的特殊之处。
首先,雷电龙马并非那种不关爱自己女儿的父亲。他很在乎芽衣,同样,芽衣也很敬重他。
此外,雷电龙马并没有葬身在第三次崩坏中。
最后,雷电芽衣保持着极高程度的人类意识。
祂和由乃不同,由乃对自己的父母怀着相当程度的怨恨,并且在她成为拟似律者的过程中,她的父母已经死去了,而她本人更是成为了崩坏的傀儡。
基于这些前提,雷电龙马的身份就非常重要了。
他是真的能够对雷电芽衣构成束缚的人类。
爱因斯坦看重的就是这一点。
但是这种机会只有一次,一旦父女两人见面,无论误会有没有解开,或者说两人有没有谈妥,下一次,雷电芽衣都不会在迟疑了。
按照凯文的想法,既然这一次的劝降注定失败,倒不如放弃这一次的机会,留着雷电龙马当作以后的底牌之一。
雷电龙马只能够起一次作用,总该让他发挥自己最大的作用。
这是正确的想法。
但很可惜,雷电龙马已经和雷电芽衣相见了。
“凯文先生,您的想法很‘正确’,”爱因斯坦正色道,“但是‘正确’并不代表他是对的。”
凯文直视爱因斯坦,像是在询问些什么。
“我不知道您究竟经历些什么,或者说干脆就是您来自更加高等文明的傲慢?”爱因斯坦淡淡地说道,“总之逆熵并没有强制执行者付出的权力。”
“也许您不清楚,雷电龙马究竟为逆熵付出过什么,但是我只能告诉你,雷电龙马并不亏欠逆熵,反倒是逆熵亏欠他。这一次会面,只是父女之间的见面,仅此而已。”
凯文沉默片刻,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半晌,他才低声说道:“这不该是一个统治者应该说出的话。”
爱因斯坦摊开手:“是的,不过我只是一个科学家,仅此而已。”
凯文深深地看了一眼爱因斯坦,随后转身离去。
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和逆熵之间的问题,绝非某一方退让就能够解决的。
这是信念的不同,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凯文想要的只是胜利,但是逆熵却希望在夺取胜利之时,保存住某些别的东西。
问题是大家都知道,这一次的胜利并不是那么轻易就可以夺取的。如果不是不择手段的去攫取胜利,那么必然会一败涂地。
凯文很快便离去了。
逆熵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合作伙伴,尽管眼下双方不得不联手,但是凯文还是觉得,自己必须早做打算。
世界蛇的基地已经被摧毁了,但是绝大多数的干部其实并没哟死去。
在灰蛇决意一搏之时,那些绝对忠诚的干部已经被他以各种利用派遣到了外面。
留下来的大多是一些实力不足或者忠心不够的人。
也正是因此,世界蛇的损失并不算很大,至少这些人还在,世界蛇完全可以重新建立起来。
此外,灰蛇也并没有死去。随着凯文的复苏,他已经和凯文再一次连接上了。
至此,世界蛇已经开始了新的活动。
凯文准备打算带领新的世界蛇,重新寻找一个合作伙伴。
爱因斯坦任由凯文离去,全然没有阻止的意思。
“就这么放他走了?”特斯拉挠了挠头。
如今凯文当然不会走了,可是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他不会不明白,逆熵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换句话说,凯文的离去已经是一件迟早的事情了。
问题是逆熵如今确实需要凯文一行人啊。
无论是凯文手中的世界蛇,亦或是齐格飞本身,都是因为凯文才聚集在逆熵麾下的。
就这么和凯文决裂,看不出一点好处啊。
特斯拉倒不是质疑爱因斯坦,毕竟爱因斯坦的想法和她基本一致。两人从帝国研究所时期就已经是至交好友了,按她对爱因斯坦的理解,爱因斯坦不该再这个时候摊牌的。
特斯拉本身也是雷电龙马行动的支持者,因为逆熵确实亏欠着雷电龙马。
在雷电龙马掌握ME社的时期,他是逆熵的经济来源之一,而且从不出现任何差错。但是因为计划的需要,他不但背上了并不存在的罪名,而且还伤害到了自己唯一的女儿。
现在,要她们利用雷电龙马再去伤害芽衣,她们做不到。
可是这一切不该在这个时候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