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皆是绿油油的液体,若非掌心的疼痛提醒叶绯色这并不是现代的实验室,恐怕便是连她,也会认为这群人是在做什么精密实验。
琉璃色的长管承载着这些液体留向了一个个木桶,叶绯色定睛望去,发现那些木桶中竟坐着一道道人影。
他们的胸口仍在微弱的起伏,看样子应该活着。
呼吸略显急促了起来,叶绯色只听到自己以一种艰涩的声音喃喃道:“你们,你们竟以活人做实验。”
如此惨无人道,比之皇上挖心治病又有何区别!
微微颤抖着身子,叶绯色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震惊,史无前例的惊讶。
她并不知这药人之术究竟有多恐怖,不过镇南王不惜以身养蛊,一旦成功,必将成为祸乱天下的大杀器。
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管家看着眼前的杰作,颇为满意,“能够为王爷的复仇大计添砖加瓦,也算是他们的福气。”
若非他们身子强健,个个以一挡十,也不会如此幸运的来到这里,能够见证这一盛况,叶绯色应当知足才是。
“大人瞧瞧那是谁。”
顺着管家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方石台上正囚禁着一名女子,她双手双脚皆被绳索牢牢捆住,发丝凌乱唇边带血,此时正目光呆滞的看着叶绯色。
“请,请缨。”浑身一颤,叶绯色连忙跑了过去,她指尖颤抖的落在请缨脸上,后者眸中渐渐泛出了些许晶莹,然而血色遍布的脸上却依旧茫然无措,透着一股死寂。
“你们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厉喝出声,心头的怒火让叶绯色再也无法忍耐,她指尖一转出现了一枚银针,随即飞快向管家射了过去。
胖乎乎的身子灵活的在空中做了一个翻转,管家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叶绯色的偷袭,随即拿着那枚银针细细研究了起来。
“不愧是叶大人,王爷果真没有看错你,不过你心思太多,这次只是一个警告,若你再敢与百筝阁的人联系,你身边的两名护卫下一次便会出现在木桶中。”
手腕一个翻转,管家一道劲气打在了请缨腕间,绳索瞬间散落一地,既是对叶绯色的警告,也算是放过了请缨。
“好,你们好的很。”女子浑身上下布满了伤口,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叶绯色用力咬了咬下唇,小心地将请缨背了起来。
就在她一步一步经过管家身边时,叶绯色身形微微一顿,一双眸子宛如淬了冰,阴沉的可怕,“告诉你家王爷,叶绯色受教了。”
管家不置可否,注视着叶绯色踏出了密道。
“此人是个好苗子,只可惜不识时务。”略显惋惜的叹了一口气,管家检查了那些木桶,将已然失去呼吸的人做了记号,随后又使人将他们拖出去掩埋,这才负着手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心急如焚的在房间中走来走去,流风握着剑的手轻轻颤抖,就在他忍不住想要闯出去时,叶绯色身形踉跄地推开了院门。
“主母,你,你们……”
叶绯色身上全是请缨的血渍,一路上她迎着众人意味不明的目光,背着请缨艰难的走了回来。
扶着门框,双腿犹如灌了铅一般,嗓子眼也隐隐冒着血腥气,叶绯色费力的喘着气,“快,将请缨带回去。”
一路走来,请缨并未开口与叶绯色说一句话,她就像是失了魂魄一般,除却落在叶绯色颈间的湿润,女子根本无法感知她此时的情绪波动。
流风微微一愣,连忙将请缨抱进了房中,叶绯色狠狠咬了一口舌尖,疼痛让她的思绪更为清晰,强撑着为请缨把了脉。
“去换一盆水来。”将湿透了的血色帕子扔进盆中,叶绯色细细整理着请缨的发丝,果然在颅顶处发现了一枚银针。
“混账东西!”这种法子稍一不慎便会毁人心智,他们竟敢如此对她!
颤抖着指尖,叶绯色用力深吸了一口气,待心绪平复后,小心翼翼的将银针拔了出来,请缨这才痛叫一声,紧接着看了叶绯色一眼,脑袋一歪晕了过去。
锁魂针,一种特殊的行针手法,听说在将死之时能够封锁意识,为病人争取最后一线生机。
当然这种手法太过阴损,一不小心便会毁人心智,久而久之便没有人会用了,便是叶绯色也只在医书上见过,并未真正上手操作过。
不过万幸请缨中针的时间尚短,应当不会对神志有所影响,而且她并未发生如叶绯色所想的那种事情,依旧清清白白。
越是这种时候叶绯色便越发冷静,她细心为请缨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又找来了一套雪白寝衣,替女子换好衣服后,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主母,请缨如何了?”隐忍地抿了抿唇角,若非担心为叶绯色带来麻烦,流风早就将伤害请缨的人大卸八块。至于那人是谁?府中的管家定逃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