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吕被绳之以法,暂时关押在了刑部大牢,除了那位早已嫁给刘英的范夫人,只要是身在京城中的范氏族人,全部被抓了起来。
他们被严济帆特意安排在了范吕对面,从被关进大牢的那一刻开始,便对着范吕破口大骂,一点都没有平日里的狗腿与尊敬。
“不过是狗咬狗一嘴毛罢了,那些平日里捧着你的人,只不过是见你有利可图,一旦失了权势,便会被打回原形,招来谩骂与责备。”
与叶绯色站在不远处,严济帆看着眼前的这一场闹剧,眸色闪了闪,随即冷嗤一声。
“看不出来,严大人这思想觉悟当真是异于常人,若是再多历练几年,说不定你也可以求仙问道。”促狭的眨了眨眼睛,叶绯色巧笑嫣然,古灵精怪的样子立刻将严济帆从那种冷嘲的状态中惊醒了过来。
男人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牵着叶绯色的手转身离去,“修什么仙问什么道,若这世上没了你,再多精彩与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扬起唇角微微一笑,叶绯色心中划过了一丝甜意,只是二人在经过一间牢房时,严济帆却突兀的停了下来。
“此人便是温如乔的兄长温方天,他在温如乔死后便被青波台的人拉拢了去,此次太子出事亦有他的手笔。”
萧贤徽对他信任有加,可他却在背后狠狠捅了萧贤徽一刀,致使他毫无防备遭人算计,紧接着落入悬崖,幸好刘骏以命相救,再加上提前做了准备,这才保住了性命。
一双凌厉的黑眸中带着一丝讥诮,严济帆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还说什么为妹妹报仇,他心里清楚温如乔究竟做了什么,如此做,不过是想扳倒太子罢了。”
温方天宠妹如命,在温如乔死的那一刻,他心中便已然生出了魔障,再加之宋昱派人前去游说,不过短短几天,温方天便放弃了从前的情谊,选择加入青波台为他们办事。
“看在从前的情分上,太子饶他一命,只是这一生,他都不能再踏出这间牢房了。”自此之后,温家一脉彻底消失殆尽,温方天手下的财产也尽数充了公,温家人亦灰溜溜的离开了京城。
原来如此,叶绯色先前便猜到萧贤徽身边有细作,没想到竟会是温方天,此人跟在太子身边多年,也算是他的得力助手,没想到却在关键时候背叛了他。
“你们懂什么,萧贤徽不念旧情害我妹妹,又将我派往东海远离京城,眼下温家在宫中没了人,他身边又有了你和席彦清,如果他真的登上皇位,我温家又该何去何从!”
形容枯槁的男子慢吞吞抬起了脑袋,凌乱的长发下露出了一双满是阴翳的眸子,“是他没有善待于我,便是我背叛他又如何。”
他本想挣一份从龙之功,护佑妹妹在宫中一片顺遂,没想到萧贤徽却联合外人害了她,这些年来,他为萧贤徽办了多少事,可世人皆道严济帆与席彦清是他的左膀右臂,那他温方天又算得了什么?
他几乎搭上了温氏全族的性命,可到头来却不配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样的萧贤徽,不配他全力倾护。
面上隐约带着一丝古怪之色,叶绯色淡漠的挑了挑眉,不忍心戳破温方天心中最后的一丝幻想,事实真的如他所说那般吗?
“温如乔与乔莞尔联手企图杀害小皇子,是太子保住了她的名声,让此事没有外传,你可知乔莞尔是何人,她是宋昱身边的亲信,他二人亦是青波台中的重要人物。”
红润的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讥诮,叶绯色眼睁睁看着温方天露出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温如乔是被青波台的人所害,从始至终你都恨错了人。”
如果他真的将温如乔放在心上,又怎会不去查探她的死因,温方天此人心思太过深沉,用于经商上或许大有裨益,然而在勾心斗角的皇城,他根本无法保持初心。
“太子将你支出京城无非是为了保护你,可你却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最后丢下了一枚重磅炸弹,严济帆不再多言,与叶绯色大步离开了这里。
待二人离开后,温方天终于抱着脑袋嘶吼一声,眼眶也渐渐爬上了猩红。
“不,我不会错,一切都是萧贤徽布的局,你们休想骗我!”
然而事实真的如他所想一般吗?温方天痛苦的将脑袋撞在了墙壁上,直到满脸鲜血,才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成王败寇,哈哈哈,妹妹我这就下来找你。”话音落下后,温方天眸中划过了一抹狠色,紧接着踉踉跄跄的站起了身子,甫一猛冲,向着墙壁迎头撞去。
出了刑部大牢后,叶绯色便与严济帆分开了,她要去叶府看看,后者则要去与太子商量如何安抚难民,重建京城。
此次京城被范吕糟蹋的千疮百孔,周边的村庄与城镇也受了波及,皇上的身子已完全不能处理政事,萧贤徽不得已只能接手朝政,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投入财力与人力修缮大战后的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