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白的月光下,地上躺着或昏睡过去,或在小声**的男人,刀具洒落得到处都是,鲜红的血迹和惨白的牙齿点缀着荒芜的空地。
东城组最后的成员,看到的是如此一般如同地狱的修罗场,他双手颤抖,手中的武士刀也拿得不稳,惨白着脸望着对面缓步靠近的恶鬼:“鬼,你是鬼...别过来...别过来啊!”
藤丸立香轻松闪过那不成章法的斩击,一击打中腹部,硬生生打晕了对方。这位奋战到最后的勇士闭目倒下,留下一行清泪。
他环视四周,看着“死”伤狼藉的战场,很是委屈:“我怎么会是鬼呢?我可是要拯救一方平安的带好人啊!”
“我和你拼了嗷嗷嗷!!!”黑色的轿车发动,不顾藤丸立香面前还躺着的伙伴,直冲冲地袭来!
“嗬?原来还有一个!”藤丸立香怎么会容许他伤害同伴,导致工具人减一呢?他跨过脚下的“尸体”,技能【试斩】发动!
高尔夫球杆瞬间被强化到材质的极限,藤丸立香敏锐地捕捉到时机,双手挥动,下劈!
带着沛然冲击力,球杆轻而易举地撕裂汽车前盖,击毁引擎,将黑色轿车狠狠地钉住。
车上的成员只感到一股冲击,连轿车的后尾都轻微地上摆,然后停在了原地。他呆呆地看着前盖上的高尔夫球杆在他面前化作了碎片。
“笃笃!”狰狞的面具靠在了他耳旁的窗户,魔鬼的呢喃响起:“乖,下来,准备干活了。”
他感觉裤子有股热流渗出,在莫大古怪的事情前终于昏了过去。
藤丸立香摇摇头,叹气:“哎,这届工具人素质有点差啊,心理承受能力那么差,怎么混极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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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户佑真趴在地上蠕动,他努力地蹭着绳子,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想要赶出去帮助自己的同伴。
在他尝试挣脱的过程中,他听到各种声音。组里那个看似粗豪实质心眼挺多的家伙的呼喝声,其他组员挥刀的叫嚣声,还有刀剑与铁器交击的铿锵声。但没多久,战场上就只剩下一阵阵惨叫了。很快,在一阵巨响之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有多少人来埋伏我们东城组?是反叛出去的神户山口组那帮家伙吗?
五户佑真停下动作,毛骨悚然,他只痛恨这群家伙居然没有带上枪支。虽然听声音,对方也没有使用枪械,但你们作为地头蛇就不能精明一点吗?
“笃~笃~”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黑色的鞋子停在五户佑真的面前,他蠕动着身子,扭头向上看去,是那个带着黑色防毒面具的男人。
他的面具上布满了点点血迹,身上那毫无防护力的地摊衣服也只是粘上了些许泥土与血污,没有一处伤痕。
他发出闷闷的笑声,似乎刚刚跑了一趟长跑一般愉快,声音让人发毛。
他开口说:“极道先生,现在,我们应该能够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了吧?”
五户佑真咬牙切齿,恨恨地说:“就算我们东城组的执行组栽了,我们也不会放过你们的!深仇大恨,终有待报之时!东城组上下2000人,会不惜代价和你们开战。”
“即便我只是打晕了你的同伴?”
“即便你是神户山口组白......啊?”
五户佑真,彻底陷入迷惑,没等他想明白,对方就不耐烦起来:“听那群人的意思,你的地位好像还挺高的,算了,我带你过去说话。”
五户佑真感觉自己身体一紧,整个人被他轻松单臂提起来,他这时注意到了旁边的两个小弟似乎眼睫毛都在紧张地动着,手脚不自然地发抖。
混账,醒来了居然也不给大哥问好!等我回去了,就让你们切小指!
五户佑真心里破口大骂,但他知道两个小弟应该是看到了什么——刚刚仓库门被打开的缝隙,虽然五户佑真由于位置原因无法看到,但旁边两个小弟可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被拎起来的五户佑真,也终于看到了那片战场,他冒着冷汗,被那人放在前盖被砸扁的黑色桥车前。
藤丸立香开口:“那谁,我是来跟你做交易的。”
十三、男人最后想着的是她(2.5k)
你怕不是来耍我的?
五户佑真身上的束缚被松开,他活动了下血气不通畅的手脚,环视了下周围。
作为东城组里的武斗派第一,他很清楚地知道倒下的兄弟们全都是被一个人打晕的。
而身后这辆桥车的痕迹……被人硬生生地砸停下来的?
wtf……
没有火药的味道,甚至看不到兄弟们伤口处有其他器具的样子,全都是高尔夫球杆上的锯齿印。
所以他完全不敢动手,恭敬地跪坐在原地等候发落——嘿,打不过就当狗呗,我极道中人,能屈能伸,要是要求太过分,那就回去抄枪支上啊!
虽然有点怀疑,拿枪就真的奈何得了这个一挑五十气都不喘的猛人吗?
藤丸立香看着大气都不敢喘的五户佑真,很满意,有些人嘛,就像野外流浪的恶狗一样,你要是给它吃火腿肠,再摸摸头,它只会吃掉火腿肠后对你龇牙咧嘴。但你要是按着它暴打一顿,打得它呜汪直叫后,它就会驯服得仰头趴下,想揉肚子就揉肚子,不敢作态。
他温文尔雅地问:“那么这位...”
“五户佑真!叫我五户就好!”
“五户先生,你们在千叶市的消息灵通,应该很熟悉这个地方,最近有没有邪教团体在招摇撞骗,做出一些惨无人道的事情啊?”
五户佑真,真的是委屈得无话好说——至于吗?敢情你把我们出勤的精锐痛打一顿,不是为了抢我们拍片公司,不是为了港口那边的走私和渔业保护费,甚至没有看上我们的赌博和小姐姐产业,就为了那些破烂宗教组织?
哦,不过有些宗教组织也挺猛的......慢着!
五户佑真急切地抬起头来:“这位面具先生,你是不是为了一些惨案而来?”
嗬?难道钓上一条大鱼?藤丸立香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五户佑真整理思绪,斟酌地说着:“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邪教组织做的好事——您也清楚,在千叶市,大家生活也还算过得去,邪教组织也就骗骗一些家庭主妇的钱,顺便把她们拐进去开乱那啥派对,和有些邪教组织大不一样。”
藤丸立香侧耳倾听,五户佑真注意到他很专注,心下大定:“但是,最近的确有几桩事件发生。”
“第一件,我们为了催债,闯入了某个家伙的家里,发现他的胸膛被整个剖开,肋骨从中切开,摆放在肋部,像是一对白骨翅膀。而他的女友,被倒吊钉在十十字架上血流而死。但两人的表情都是在笑。当时场面非常血腥,我们进去的兄弟都吐了。古怪的是,现场完全没有苍蝇。之后陆续有几个欠债的人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第二件,我们逮到了一个欠钱不还的家伙,他家人都跑掉了,所以我们看在他体魄强健,所以把他拉到渔船上去远洋捕金枪鱼。”
藤丸立香倒是知道这个梗,远洋捕金枪鱼十分辛苦,但获利的确挺高,所以经常有控制渔业的极道把男人扔上渔船的传统艺能。
“但是那家伙,”五户佑真脸上充满了迷惑,“他不知道怎么做到的——闯进了渔市交割市场,抢走那些福泽谕吉,然后把纸币死命地吞进肚子里,结果在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窒息而死,死前手里还狠狠攥住一把万円大钞。我们也没想割他器官啊,至于吗?”
“还有一件,就是我们手下的六个下海拍片的小姐姐,都离奇失踪了。”五户佑真跪坐着低头,“这就是我们最近组里一直在追查的事件——面具先生,您是否有消息渠道得知这些是某个邪教组织做的?”
藤丸立香乐了,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递过来枕头,连事件都说得那么清楚了。这些事件共通点其实都关系都一个核心问题:钱。
玛门,七罪宗中代表贪婪的恶魔,与人类的财富欲息息相关,对珍贵的财富有着极大的执念。而五户佑真提到的三种事件,其实都和陷入了金钱纠纷的人有关。而且只挑东城组下手,怕不是因为这个组织敛财颇多,又是灰色地下组织,某种程度上可以象征玛门。所以现世玛门东城组手下的受害者,那不是给玛门的上好预备祭品吗?
给这些事件做了一个可能性极大的猜测后,藤丸立香:“这事嘛,懂的都懂,不懂说了你们也不知道,我只能说水很深,利益牵涉很大,你知道太多也没好处。但有一点很肯定——拜玛门的邪教,或者邪教徒做下了案子。”
毕竟是2017年淳朴憨厚的霓虹人,五户佑真被一串绕来绕去的话绕得头有点痛,说这面具男故作高深吗?人家有这实力啊,一拳能打爆五个自己,根本不需要骗嘛。但如果用这段话来让组里往这个方向去调查,那自己怕不是被舍弟头那群顾问用口水喷死——没挨过铁拳制裁的人,能信这话吗?
藤丸立香看着五户佑真脸色抽抽,有点为难的样子,也自然明白他想什么。但是让他带着去总部再玩一次老鹰碾小鸡?不仅有点无聊,还有翻车可能。毕竟他还没到达千子村正那水平,完全体的【刀剑审美A】可是能洞悉一切技艺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