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直白而尖锐地问：“利用心理年龄还没有成年的小姑娘的好意做这种事情，你真的不羞愧吗？难道就没有你或者露娜把事情告诉我的选择吗？”

不打嘛...

“...虽然我想说"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但果然还是过不了自己的那一关啊。”岸边露伴自嘲地笑了起来，“如果你看到了那副景象，凭借你的眼睛，我想你应该明白吧？那种事情，如果只是靠说，语言只会扭曲，模因的感染也会随之而来，只有靠自己的眼睛才能窥见那疯狂的真相。”

藤丸立香多少能够理解他的意思，但这种付出，有考虑过露娜本人的意愿吗？

他的态度明显得不能再明显，让岸边露伴用出了法国军礼：“我明白了，总之我会想办法补偿小姑娘的行了吧？倒是你啊，还得好好想想怎么解决这位大Boss。”

他隐晦地指了指地，又反手指了指天上。

“不用你说，我知道怎么做了！”藤丸立香硬着头皮，说出了言不由衷的话，但心里着实没底。

是时候结束这场哑谜了，就让藤丸立香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不是说他要效仿群星玩家来烧玻璃，而是他已经明白自己可能要面对的是谁。

即便是对月姬不甚了解，可他也曾经知道一些设定上的只鳞片爪：白姬爱尔奎特·布伦史塔德，是最为成功的真祖，最为接近最初真祖朱月的存在。她的内在有着近似朱月的行动理念以及拟似人格一样的东西，在某些情况下会上浮到表面来。与此同时，真祖也是朱月这个月之王与地球意志合作的试验品，是制作地球UO的尝试。

UO是Ulimate One的缩写，是星球意志的行动体现，该星球上的最强个体。而爱尔奎特有着成为地球UO的潜力，某种意义上是UO雏体的存在。但即便是在月姬的街机作品中，似乎也只是朱月的理念上浮，而没有迎入过星球的意志，虽然UO其实也不需要星球意志的入驻。

但让藤丸立香头皮发麻的事情，那就是那多个时代生物都一一并存的伟大梦境。

如此真实而无虚的梦境，还有岸边露伴那遮遮掩掩的态度，意味着露娜的本体不一定是看过星之记忆那么简单，而更有可能是位格更在之上的家伙寄身在这潜力十足的身体之中，甚至把某个懵懂而纯真的意识挤出了主导位置之外。

该不会真的是盖亚上身，不是什么ARCHETYPE:EARTH,而是货真价实的TYPE:EARTH吧？

况且还有个疑点，那崇拜的举动，无序的祭拜仪式，总让他感觉到了似乎混入了什么其他不同凡响的东西啊。

想着这种种猜测，藤丸立香只感觉到太阳穴在暴跳，脑袋都快肿胀一圈了。

岸边露伴只是偷着乐，拥有现在视的他虽然不见得能够像藤丸立香一样几乎锁定了本质的七八成，但是他也有所了解。千里眼ex的家伙都是外挂，就算是不能够完全发挥千里眼ex水平的岸边露伴也是。

所以他才快乐地把藤丸立香这个变量引入了进来，即便是他，在做了N多功课后也觉得这才是最好的选择之一。

“啊，总感觉找到了一个同甘共苦的伙伴，真是快乐啊。这就是有同伴的感觉吗？”岸边露伴开始阴阳怪气了。

“...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给露娜个交代，好好补偿吧！”藤丸立香不甘示弱，不就是互相伤害吗？来吧，用点力啊！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假惺惺的笑容互相拥抱，拍打背脊以示友好。

“真是丑恶的合作方式啊...”默默地围观着的两人不由得发出了感慨。

“总之，那个枕头好好拿着...还有够了，别拍了啊！”岸边露伴用扭曲的颜艺挣开了怀抱。

藤丸立香露出了胜利的笑容：小样，和我斗？耐久筋力全线A以上你识得未识得啊？

他也不继续迫害岸边露伴了，毕竟梦里手感差了点：“那么，就留待以后了。我会坚持用这个檞寄生枕头入睡的，有什么随时联系。”

话刚说完，眼前的景色开始定格，无论是人体，还是插满了刀剑的荒原已经开始开始扭曲成漩涡形状，藤丸立香眨了眨眼，从梦境之中醒来。

他揉了揉眼睛，掀开了被子。

这时还是早上6点左右，旁边那个拜玛门教的余孽正在呼呼大睡，而躺在沙发上半寐的阿尔托莉雅听到了动静，翻身站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藤丸立香：“醒了？看来岸边露伴还没有饿到哪里去，你精力看起来还是十足啊。”

他打了个寒颤：“别说那么可怕的事情，我可是男的啊。”

“呵呵，你该不会真以为那老流氓对于男人就不会下手吧？”

“等一下，你讲得那么言之凿凿，该不会他还吸过你们圆桌骑士的精力吧？”

阿尔托莉雅笑而不语。

一六六、大英王胃

关于梅林与圆桌骑士们的恩怨情仇，就不多叙述了。想想也是，一个半梦魔整天守着一群个性鲜明的扭曲王厨，要是不找时机吃上他两口，那还算得上梦魔吗？魅魔尚且还会吃窝边草呢。

总而言之，除了将进入了那位[她]的梦境含糊其辞一笔带过以外，其他的经历藤丸立香基本都和盘托出，只是为了向阿尔托莉雅咨询一下看看她的意见。

“是这样么...”阿尔托莉雅不动声色地关掉了怀内的录音笔，点头总结，“今天你在岸边露伴的帮助下，又撩到了别的女孩，而且大概率还是敌方的大BOSS。”

“？”

藤丸立香惊了，不是啊我的阿尔托莉雅好姐姐，完美的常胜之王，圣枪的掌控者，搞半天你的关注点怎么就歪到这种奇怪的地方去了。

虽然藤丸立香满脸问号，但阿尔托莉雅满脸我懂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无妨啊藤丸卿，和亲...也不失为好办法。”

当然，我理解是可以理解，回头当二五仔背刺倒是肯定要做的。绝对不是因为在洋馆里被投喂得特别开心，迷迷糊糊地答应下来不平等的条约，而是我骑士王就是这么一个实诚人啊。作为新加入的团队成员，我来到了迦勒底这个地方，要办的就是三件事情：公开、公开、还特么的是公开！

坦诚，才能够招来大家的理解啊，你看我和那个用圣剑的蓝呆毛区别那么大，至少统治期间广受爱戴不用被嘴臭不懂人心，不就是因为我够坦诚吗？我性别都告诉你们了，还不够诚实？

一阵恶寒爬上了藤丸立香的背脊，他擦着胳膊肘若有所思：“奇怪，怎么总感觉有刁民想害我？”

阿尔托莉雅急中生智，立刻转移了话题：“所以...你确定那个女孩，是被什么高位格的意志降临在身上了，而且还有把握是那位？真不是某个读了星之记忆然而发狂后的结果吗？”她隐晦地指了指地面。

藤丸立香的讲述之中，的确没有明白地揭穿了正体，但是吧，阿尔托莉雅凭借相似的经历，多少明白他指的是谁——这个世界里类似地球意识盖亚的存在。

“我确定...”被打断了思考的藤丸立香果然转移了注意力。

有个事情，是他连露娜和岸边露伴也没有与其提到的。

在他即将脱离那伟大之梦的瞬间，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眼血月。

那猩红的月亮之中，短暂地化作了巨大的血瞳，向他望了过来。

那巨大的瞳仁之中，奇异地混合了两种不同的情绪。

如同神佛，又或者说高于神佛的慈爱，并非自上而下的施舍式的爱，而是包容一切，就连罪孽与善意、高尚与卑劣、生存与死亡全都容纳其中，一视同仁地爱着所有事物的爱。

然而又有狂乱寄宿其中。那是呼唤着一切放弃文明与智慧，将所有本能全数唤起，以兽性的放纵来压制理性的枷锁的驱动力。

比神性之爱（agape）更为崇高，又比欲望之爱（eros）更加狂乱和放纵，这样的感觉，也只有那位才能够产生出如此罪孽深重的东西吧。

单纯地将那种感觉说出来后，藤丸立香发自内心地苦笑，而阿尔托莉雅寻思了一会儿，非常果断：“你说的都对，岸边露伴看来也把梅林哪一套学得十足十了啊，眼光一如当年。真希望你们两个都是小龙虾，要是看错了那该多好啊。”

“不过没事，区区星球意志，我当年不也把不列颠的化身砍得七零八落吗？当时我一手拿着圣剑，一手握着圣枪，与伏提庚大战了上千回合，连岛屿都打得破碎了。”

“是是是~~不愧是亚瑟王呢...回头我和你并肩冲锋吧。”藤丸立香敷衍得很，感觉到胃部好痛。

没阿瓦隆的全装亚瑟王也被伏提庚折腾得够呛，自己即将要面对在这之上的怪物吗？亚历山大啊。

他们的讨论声，总算惊醒了还睡着的伊藤岭太，他揉了揉眼睛，只看到脸色煞白的藤丸立香被阿尔托莉雅步步紧迫，双肩被握住不得动弹，不由得大为震惊：不是吧？我还在睡欸，你们居然玩得这么刺激？现在年轻人的play越来越疯狂了吧...哦，我在拜玛门教里看到更加荒唐的把戏啊？那没事了。等等，我是不是打扰了大佬们之间的情趣游戏啊？

害怕.jpg

感官敏锐的两人自然发现了伊藤岭太醒了过来，藤丸立香打了个招呼：“你醒的正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