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炮声彻底平息了下来，还冒着硝烟的残破阵地上再也看不到一个活着的越军杂碎，只剩下钢七连的众人站在那儿。

赢了。

真的就这么赢了。

所有人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们一个连，一个冲锋就全歼了越军一个王牌营。

慢慢的，一帮人的脸色就开始变了。

不是高兴，而是开始发白了。

刚刚冲杀的时候只顾着冲锋和开火，可现在这么停下来，他们才发现在身边到处都是越军的尸体。

一些被云爆弹的高温烧焦了，像是焦炭一样；一些被炮弹炸的四分五裂，肠子都流了出来；一些被子弹射杀的趴在战壕，眼睛还睁大着。

空气中除了弥漫着的硝烟味，还夹杂着浓郁的血腥味儿，隐隐之间还有血肉烤熟的味道，各种味道夹杂在一起，顺着鼻子进入肺里。

“呕。”

不知道谁先忍不住的，呕吐的声音一下子就响了起来。

一个。

五个。

十个。

二十个。

上一秒还浑身血腥煞气的众人立刻就遭不住了，纷纷转身，埋下头呕吐了起来，隔夜饭直接就吐了出来。

咔。

史今咬着牙齿，竭力在强撑着，可只是过了几秒就扭头吐了出来，林三宝那几个边防兵也一样。

真的忍不住。

以前听说过战场很血腥很残酷，他才知道那些描述都太苍白了，只有亲身经历了才知道这其中的东西。

只有伍六一和卫生员等寥寥几人没吐，但都是咬紧了牙齿，死死撑着。

蹬蹬。

随着脚步声的传来，高城大步走了过来，看着狂吐的一群人，大声说道，“吐，吐过之后就好了。”

这是正常的。

别说是战场这样的血腥残酷环境了，就算是普通人突然失手杀了个人，也很容易呕吐的，主要是视觉上和心理上的冲击带来一种生理反应。

当然，有一种情况例外。

那就是用嘴杀了还未孵化的生命，通常不会吐。

“难受的话，趴下去吐也没事。”

高城一边走，一边抬手帮着拍拍吐的厉害的战士后背。

这确实有些残酷。

都不过还只是二十来岁的人，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敌人已经打过来了，那身为军人的他们就只能站出来。

“营长，我是不是很没用？”

史今艰难地问了一句，因为吐得太厉害，眼泪水都快出来了。

“吐昏了吧。”

高城骂了一句，“没用的话能把他们打成死狗？是太善良了，如果你们一个个都是十恶不赦的人，那肯定不会吐的，这次过了就好了。”

这就和男生们第一次看少儿不宜的影片差不多，慌张害臊担心被发现等等，可等看多了，端着泡面边吃边看都能波澜无惊。

“嗯。。。呕。”

史今继续着吐着。

站直身体，高城环视着四周众人，“不要有什么心里愧疚，你们杀的是敌人，想一想你们家里的亲人，如果我们打输了，那他们会怎么样？”

打输了，那后果简直不敢相信。

就像是当年打那些鬼子一样，山河破碎，烽烟遍地，老人孩子女子都没逃过。。。三千多万的伤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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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里吐空之后，一帮人这才慢慢停下来，然后一个接着一个的站起身来，虽然脸色依然苍白，可眼中却多了一份坚韧的神色，独属于军人的坚韧。

呼。

高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吩咐道，“都原地休息一会儿，受伤的人出声，卫生员给你们处理。”

“是。”

众人应声。

这一仗堪称是完美，没有人牺牲，也没有人员重伤，这是高城一开始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

炎国这边很多年没打仗了，越军那边也一样，也是一群新兵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