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骗了人家杰斯和维克托三年光阴，这法师属实缺德。李维司有些无语地想到。

不过基于好奇，他还是仔细观察了海克斯核心。

这个海克斯核心并非是真的魔方，只是类似罢了，外形却更像是凸起的多面体，拢共十八个凸起的刻有符文的角，刻有七十二枚符文之多。

不过其中还有很多重复的符文。符文魔方的内部是一颗充盈着奥术能量的海克斯水晶。

这还是李维司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与观测到海克斯水晶，他有些出神地注视着它。

不仅仅是惊叹于这样一颗小小的水晶内部居然储存有这样庞大的奥术能

量，更重要的，他感到了一种古怪的......呼唤。

仿佛水晶之中蕴藏着某种具有归属的力量、意识。

“我只是个普通的科研工作者罢了。”维克托谦逊地说道，他发现李维司的行为后没有说什么，而是看向杰斯。

杰斯正期待李维司能给出什么建议，此时发现维克托的视线，才想起自己忘了介绍，连忙说道：“维克托，我聘请了华生·福尔摩斯先生为塔利斯实验室的魔法顾问。”

这是塔利斯实验室，既然杰斯已经做了决定，那维克托也不好说些什么，他走到杰斯身边，询问道：“这位学者，对我们的工作有什么帮助吗？”

“他了解一些符文魔法的知识......”杰斯说着简单将李维司告诉他的关于符文的一些事情给维克托解释了一遍。

维克托听罢后微微愕然，“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这三年——”

“——白费功夫，你想的没错，维克托。”杰斯无奈地叹息一声。

维克托一个趔趄，几乎快站不稳了，三年的时光，三年的努力，全都是一场空？

我还有几个三年？

他有些无法接受，一双手撑着拐杖，双眼有些茫然。

“但也不一定。”杰斯注视着正观察海克斯核心的李维司，略微忐忑地说道：“我们现在只能希望这些符文是真的。”

不同于杰斯和维克托这边的忐忑与绝望，李维司正想仔细听清水晶里的声音，但那声音早已衰弱得难以想象，似乎还有很强的干扰。

因而李维司的行为就像企图从充满噪声的老式收音机里获得信息一样徒劳。

不过对于水晶里声音的来源李维司倒是知道一些，在联盟背景故事里，海克斯原初水晶基本都是来自于壳人族的生命水晶。

壳人族诞生于远古，远早于古恕瑞玛崛起之前，栖息之地是恕瑞玛大陆西北部一处偏僻的峡谷，名叫水晶之痕的峡谷。

他们整个种族的存在都是为了守护一个真正古老的完璧无缺的意识体，这个意识体可能是符文之地最古老的存在之一。

每个壳人身上都寄宿着一块魔法水晶，里面保存着这个远古意识的记忆、希望和梦想，以及一切使之保持自我的东西——可以说是一部分意识和记忆。

身体死亡以后，作为水晶主人的壳人会将自己的灵魂融入水晶，正如他的无数先辈那样。

这枚核心将被恭敬地埋藏在最深的山谷中。在那里，水晶等待着年轻的新壳人前来继承自己，继承所有前人的衣钵。

年轻的新壳人在融合水晶的时候会接受所有前人的灵魂，在那一刻，他与先辈的灵魂将合而为一，无数个思想以无需语言的交流方式汇聚在一起。

长此如是，通过永恒水晶的和谐之歌，壳人族实现了真正的永生不朽。

当然，现在他们的不朽被皮尔特沃夫人做成了海克斯水晶......

所以这些声音可能就是来自于水晶中的那些壳人族的灵魂，又或者是他们守护的那位伟大存在。

李维司在心中想着，对于皮尔特沃夫人近乎强盗的做法下意识地感到反感，但转头一想，人类不就是在不断挤压其他生物的生存空间中进步的吗？

即便是故乡的蓝星，先辈们开疆扩土的时候也没少占据那些野兽们的栖息地，多少生物因此灭绝？

但这并没有什么问题，人类社会内部的道德不能延伸到自然，自然界有一套独属于自己的运转规则——丛林法则。

如果认为人捕捉、抓捕其他生物是错的，那就先天把人放在了高于自然，高于其他物种的地位了。

但其实人虽然从自然中分化出来，却依然离不开自然界，依然是自然的一部分。

人并不比谁高贵，既然如此，那又怎么能用高于自然的道德来约束人呢？

人类在进化中获得了绝对的优势，即便保护其他生物，也都是在拥有余裕之后，为了自己的生存环境而去保护。

而现在符文之地这情况，显然没有余裕去顾忌保护自然这件事。

这件事谈不上什么对错，只有立场问题。

而我是人类。李维司微微摇头，但尽管心中这样想着，对于壳人族这一智慧物种的遭遇他依然感到同情与怜悯。

想来等自然科学发展到一定程度，应该可以取代海克斯科技吧......李维司心中想着，但并没有太多自信，因为海克斯水晶所蕴含的能量实在太过庞大。

就像一个安全的小型核聚变反应堆。

等符文之地的科技发展到核聚变，不知道还得等多久，到那时恐怕壳人族都灭绝了。

怀着这样复杂的心情，李维司默默对眼前可能蕴藏着壳人族灵魂的水晶致以歉意。

或许你们是在求救，但我帮不了你们，我需要海克斯水晶驱动的海克斯飞门来帮助我快速寻找世界

符文。

于是到了现在，李维司才真正理解孟子所说。

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