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如水般潋滟，微微低垂着眼睫，一副局外人的样子。

“这是佐伊，我的......”李维司有些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佐伊了，说朋友会伤到佐伊的心，说恋人......

你吗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指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说是自己的恋人真的不怕被拖出去枪决吗？

佐伊听到李维司在介绍自己，也看向他，左眼是幽深无垠的蓝色，右眼则有着如恒星般灼目的金辉，少女眨了眨眼睛，微微屏住呼吸，心中也在期待他会怎么说。

李维司一边轻轻推着阿比盖尔的轮椅往客厅走，同时摸着思考片刻，点点头：“你可以理解为青梅竹马的一半——我是看着她长大的。”

李维司没有选择说谎或者用别的什么搪塞。

自己与阿比盖尔的友情是切切实实的，或许还夹杂着许多欣赏与难言的好感。

如果是正常情况下——没有遇到拉克丝、凯特琳、佐伊，或许自己与阿比盖尔的关系会水到渠成，不过现在显然有些纠结。

李维司如今不再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妄想，也不想经历那种因为缘分、际遇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导致两人互相喜欢却只能渐行渐远的无奈。

什么有缘无分这种事情在自己这里是不生效的——当然，前提是双方都爱着对方，且有着相伴一生的强烈意愿。

他现在不接受阿比盖尔的原因无非只有一个——她还太过稚嫩了，或许心智早已超越许多成年人，可选择感情的正确与否需要阅历和时间。

喜欢这种感情对于少年属于是来的汹涌，去的也迅猛，或许她今天无比喜欢，明天就会发现昨天喜欢的那个人或许并不适合相伴一生。

他想让阿比盖尔在至少数年的时间里，仔细思考自己的选择是否真的是她想要的，因为这选择大到关乎一生的幸福。

一见倾心大多是见色起意，只有经过时间的筛选后，剩下的才是爱情。

李维司是一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因此在考虑关于感情问题时也非常理智。

佐伊听到他这样说，心中有些不满——看着我长大？说的好像是长辈一样。

于是她凑到阿比盖尔身边非常认真地说道：“我跟维司一起长大。”

胡扯......李维司嘴角抽了抽，不过也没说什么，让阿比盖尔知道自己身边将会有不止一个伴侣也不错。

尽管这少女的成长经历了诸多白眼与艰难，但她心中的骄傲却一分不少。

以李维司对她的了解来看，应该是没办法接受与其他人一起分享自己的伴侣，怀着遗憾选择离开将会是大概率事件。

届时李维司将会尊重她的选择，感情本来就是双方的事情，对方无法接受而选择离开，自己总不能强求。

三人进到客厅，佐伊坐到沙发上，阿比盖尔则微笑着询问佐伊李维司与她的经历。

李维司见两人相处还算和谐，“我去给你泡茶，红茶怎么样？不过以前准备的佛手柑油被那些该死的诺克萨斯人打翻了，还没来得及准备这些。”

烧水泡茶，这都快成了他接待客人的惯例了。

“只要是维司做的，我都喜欢。”阿比盖尔语气平静，说着这样表露心际的话，目光非常坚定。

李维司对此不做评价，只是微微一笑：“那行，你们聊着。”

等到李维司离开后，阿比盖尔开始观察屋内的布局，尽管大部分家具已经更换，但诺克萨斯人来过的痕迹还能在一些地方看到。

之前的鞋柜上有劈砍的刀痕，地板虽然已经擦洗过，上了蜡，不过许多粗暴的划痕也清晰可见，一些地方甚至能看出来更换过地板，大概是之前被损坏的。天花板上有一些血渍，吊灯碎了一些，一些地方的墙壁甚至破了个口子还没来得及修理。

最后目光落在墙壁上挂着的那明显被维修过的、做工拙劣的机械钟，据说这机械钟是那位吉拉曼恩小姐小时的劣等作品，后来因为脑子不够用，转而去当了侦探。

阿比盖尔觉得有些好笑，又想到这楼房承载着那位吉拉曼恩小姐与李维司的回忆，此时见到它被人破坏，心中竟升起快意。

她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身边那名叫佐伊的少女，同时发现这少女也在观察自己，于是开始轻声与佐伊交谈。

“佐伊小姐是维司的亲人吗？我猜，您应该是他的邻居，或者好友的女儿？之前好像都没听维司提起过。”

“那是当然，我的身份特殊一些，维司从来不与他不信任的人说起我的存在。”佐伊扯出一条闪烁着灵光的、由星星组成的绳子，开始自己跟自己翻花绳。

“原来是这样啊。”阿比盖尔微微点头，心中稍稍认真一些，眼前的少女不像金克丝那样容易接近。

如果说金克丝是外表带刺内里柔软的刺猬——由于金克丝儿时的经历，这少女对陌生人怀着极大的敌意，但对于真正接受了的人，其实是有些讨好型人格的。

阿比盖尔和佐伊则不同，阿比盖尔意志坚定，心高气傲，选择了目标就不会因为任何其他人让步。

佐伊心思虽然单纯，但这丫头几千年来没有受过哪怕一次气，只要吃亏了当场就要找回来，同样是不肯退让的主。

两人就像是双面带刺的刺猬，如果没有一方退让，必然会碰的头破血流。

不过阿比盖尔心思缜密，在没有搞清楚情况前不想与这个看上去与李维司关系不一般的少女发生冲突，于是主动缓和一些——她也想知道李维司与这少女的真正关系是什么。

从目前来看，李维司有了那位名叫拉克丝·冕卫的未婚妻，也接受了凯特琳·吉拉曼恩的感情，金克丝说不准，如果眼前这个少女也将是她的伴侣，那自己的机会就会大很多。

佐伊见她让步，微微昂着小脑袋，嘴角不可见地翘起一些，便也退了一步。

“看，这是维司教我的，两个人玩的游戏。你要来试试吗？只要这样，这样，组成一些有趣的图案就算成功，你可以完全发挥你的想象去创造——在两条直线中。”

佐伊兴致勃勃地做了一些示范，星界中传信过程中的无聊时间她会用各种有趣的游戏来消磨，翻花绳是其中一个。

她如今已经创造了许多新的造型，复杂的甚至能还愿一个星系团的结构。

身份特殊......是法师么？

阿比盖尔目光在那条由星光组成的绳子上定格片刻，想到佐伊刚才说自己身份特殊的一句话，随后接受了佐伊的邀请，颇有兴趣摸了摸那由星光组成的绳子。

星绳入手的感觉是有些凉凉的，摸不到实体，但能感觉到一股约束力，可以拉动、扭曲。

“为什么会这样，这些星光是什么组成的？”阿比盖尔心中非常好奇，她清楚这其中一定隐藏着可以被人解析、应用的原理，猜测这可能是某种力场。

佐伊并没有回答阿比盖尔的疑问，只是一边教阿比盖尔翻花绳笑着与她分享自己的过往，笑容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