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露希尔揉着肩膀看着被白昼抱在怀里的凯尔希,露出那副标志性的笑容。
“麻烦你了,可露希尔。”
将不省心的猞猁抱起,白昼同那些慌慌张张追过来的小医生们一一回应。
“她没事就好,那我先回去了,今天还没睡觉呢。”
可露希尔哼着小曲离开了。
为了凯尔希,她可是把自己昼夜颠倒的生物钟都违背了在那蹲着白昼。
现在看来,她没有白费力气。
“真是的……”
抱着凯尔希四处走着,白昼想带她回她的医疗室,却又想到那个鬼医疗室连张床也没有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思来想去,只能把她带去自己的房间了。
虽说白昼在罗德岛有被分配一间单独的房间,但他很少独自在那个屋子里住。他来这里,除了看几眼自己仅有的朋友过得如何外,最多的就是去陪那些被收容在罗德岛上的小孩子们。
像这样的独处机会……不,这也算不得独处,毕竟还有个睡得死死的大猫。
但就像两人相处一室这样的机会,也如夜空之月一般稀少。
“三天不休息,一直高强度作业,你真是会糟蹋自己的身子。”
将猞猁身上染着血的医生制服脱去,白昼把她放在床褥上。
“啧啧啧,真脏。”
白昼一边嘀咕着,一边连丢三道涤尘去污在猞猁身上,将她这三天积攒的灰尘消去。
“像这样香喷喷的多好。”
给她盖好被子,在等她睡醒这段时间里,白昼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顺手从桌子上取过一本书翻看解闷。
“……”
但,当身边有只软乎乎的、因为太过舒服而打起了小呼噜的大猫时,蕴含着知识的书本也不免得失了趣味。
“凯尔希……”
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她也一直都是那个不让人省心的呆猞猁。
打量着因为昏迷才变得一副安定模样的猞猁,白昼忽的想到了那件事。
“说什么分道扬镳,从此各为路人。”
走的时候搞得那么凄凉悲切。
结果不还是从了他。
白昼想到了那时自己循着她的呼唤来到那个破败的国度时她的模样。
羞愤、悲戚。
却又用满是希望的眼神祈盼的望着他。
那时,他便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仅存的希望。
脑海中浮现出猞猁那般软弱的模样,白昼不禁露出了笑。
“很高兴还能听到你喊我的名字,凯尔希,我的朋友。”
那时他很欢快。
百年都未有过的欢快之情充满了他越发空虚的心腔。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白昼尚以为两人之间因场战争而起的分歧并没有将他们的情谊彻底摧毁。
在身处危险之境时,她最信任的,也还是他。
“殿下……”
床上的猞猁发出一声细微的梦呓,换来的是真龙欢喜的笑。
哪怕他知道,此非彼矣。
“凯尔希……愿你安好。”
我的朋友。
“……”
身体传来难以言表的疲惫感,这是过度劳累又短暂休息之后产生的副作用。
她早就习惯了这种程度的疲惫。
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完。
罗德岛的修缮改建进度,总舰及各地分部工作人员的招收情况,病人及相关药物的购入与研发……
以及最重要的,阿米娅的学习进度。
现在的罗德岛虽然有很多元老在帮忙维持运转,但若是领袖长期空缺,群龙无首,那罗德岛的未来将如风暴中的浮萍一般,前途未卜。
除非,她再不要脸一次,去请外援……
“这里是……”
她坐起身,审视着与自己的医疗室完全不同的屋子,过了半晌,她才想起来这是哪里。
“醒了,是不是用不上力?”
身边响起的关怀声让她猛然回神。
抬首看去,真龙正带着关切之相望着她。
“……A先生,感谢你的帮助。”
说罢,她便不去看他,转而起身踩在地上,摇摇晃晃的抬腿去穿鞋。
她还有很多工作要完成,现在还不能休息。
“何必这么急,如今已经步入正轨的罗德岛,事务莫非比源石虫巢的虫卵还多么。”
“难道那些提不上台面的繁杂琐事也件件都要你这位罗德岛首脑去处理才能解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