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总需要一个理由带走他。
望着少年的面庞,夕忽然想知道同跟在她身边相比,白昼以前的生活如何。
“阿玺觉得……神都的生活怎么样?”
“神都的生活?”
这个问题……白昼需要好好想一想才能回答夕。
“怎么说呢,先生……在神都的日子……远没有跟着您轻松愉快。”
白昼的眼前仿佛再次见到了那个繁华、热闹,却又空虚、寂寞的城市。
幼龙出生不久后他的母亲便因病离世,他是靠一名丰蹄奶娘度过了最初的困难期。
在他一岁那年,他父亲,也就是前任真龙崩于天殛之下。
他幼年登基,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朝廷事务都靠二叔支撑。
后来,他慢慢长大,虽然学会了一些东西,但也在心中积攒了许多无法明白的东西。
他知道奏折上的百姓和实际上的百姓不一样,但他却从没见过。
他知道吃饭时饭菜应该是热的,但他更多时候却只能吃凉的,他知道原因,却不知道怎么做才会解决这个问题。
他知道仙人很强大,会为炎国带来更长久的和平,他会对仙人们委以信任,却不明白为何二叔会叮嘱他任何人都不能全信。
所以,他想弄明白那些他不懂的事。
也因此,他从神都跑了出来,踏上了名为“修行”的流浪之旅。
体验过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受尽了委屈和磨炼。
直到遇上夕以后,这条流浪之旅才有了起色。
“先生,有件事我骗了您。”
白昼不好意思的摸了摸断掉的角。
“这个角不是二叔为了惩罚我掰掉的。它是我小时候淘气,厌烦了宫里的规矩,想看看外面的样子,于是去翻宫里的墙的时候摔断的。”
“二叔还因此去爷爷的陵自责了三天。”
“……”
夕侧过脸,一边轻笑一边揉着幼龙的小脑袋。
“你运气倒是不错。”
只是断了个角,没有因此染上坏病。
“哎嘿,我的运气一直很好的,先生。”
白昼望着她的脸,轻语:
“遇到先生,是我最幸运的事。”
回五十四 十里红妆
“先生,我们午时吃什么?”
在画里待的久了些,重新回到客舍后,白昼便觉得腹中有些饥饿,再看时间,已经相近中午,到了该吃午食的时候了。
“嗯……好。”
夕随口应着,她还意犹未尽于白昼对她说的话,因此没能听清白昼的询问。
“……”
所以,先生想吃什么?
将疑惑压下,白昼推开窗户看了眼街道,不一会就找到了一家又近又干净的店。
“先生,我们去对面那家店吃吧。”
“……好。”
■
吴越的菜品多以“鲜”闻名,什么大蟹、新鳞、虾贝之类的在吴越都是人们餐桌上的常客。
但因为白昼还受困于汤药带来的苦涩,这次就只能放弃水产,转而将胃口投到另一种鲜上了。
“嫩笋、鲜菇、豆腐、什锦……客官想要吃什么,本店的掌勺都能为您做出来。”
一名阿达克利斯跑堂一脸得意的向白昼介绍着自家的招牌菜。
“嗯……那就……那就来一份鲜菇炖羽肉,嫩笋炒蘑菇,五福鲜肉豆泡……”
一连点了四五个菜,白昼才看向主食。
“……先生吃凉粉吗?”
“可。”
夕正在饮茶。
她对吃什么并不在意,只要有人陪她一起吃便好。
“那就再来两碗粉吧。”
“好嘞,客官稍等。”
记下这些,跑堂的鳄鱼小哥快步离去。
“先生……唉?”
白昼正准备同夕讲话,外面响起的唢呐声引走了他的注意力。
震天的唢呐响过,像是拉开了腔,铜锣鼓钲齐奏和鸣出欢快的曲调。
“这是怎么了?”
白昼好奇的趴在窗子旁向外看去。
“喔!先生快看!有新娘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