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往昔记录下来的峥嵘岁月，白昼轻轻叹息一声，不再多言。

“说起来，凯尔希，你对那位征服了大半个世界，差一些就能大一统的大可汗……是这么说的吧。你对那位大可汗有什么看法？”

凯尔希活了这么久，一定有让人眼前一亮的独特见解吧。

“大可汗……”

凯尔希小口饮下杯中橙汁，轻轻摇了摇头。

“那位大可汗，毫无疑问的是个合格的君主。为自己的国家拓宽了版图，让自己的人民凌驾于其他种族之上。”

“但战争也是因他而起。仅仅只是两个国家的战争就会让无数人流离失所，失去未来。而一场将大半个世界都拖入水中的战争……”

那样的战争，太可怕了。

“他是伟大之人，也是罪恶之源。”

“伟大又罪恶么……”

白昼嗤笑一声，随后举起手，又叫了一杯橙汁。

“如果他成功把纳入手中的版图都护住了让自己的人民经历百年千年还有傲气面对他国，那样才有资格被称为伟大。”

“只会打天下，却又守不住……不，应该说，没有命守护自己打下来的领土，这样的人，只是个可怜虫罢了。”

白昼的话很狂妄。

如果是别人，凯尔希可以反驳一下，但说出了这些话的偏偏是他。

炎国的真龙，凯尔希无话可说。

炎国的真龙可是货真价实的将自己的百姓从诸神的爪下救了出来。之后也确确实实的将他们保护的很好。

哪怕后面出了几任不争气的真龙让这栋房子漏了雨，但他们的继任者不仅帮他们补好了漏洞，还把房子翻新了一遍。

这样的人确实有资格蔑视大可汗，别人还没资格反驳他。

“嗯，不提这些。”

白昼看了看左右，像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一样。

“您发现了什么吗？”

凯尔希稍稍向白昼这边俯身。

“你有带饭钱吗，凯尔希。”

“？”

凯尔希坐正身子，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她的包裹都留在那栋楼里了，之后全是蹭白昼的光才有车坐。哦，还白嫖了一套奥能护甲。

“啧，我这里只有赤金，这玩意能在餐馆里付账么。”

“炎国货币倒是有一些，但他们不会收吧。”

白昼露出失策的表情。

“要不，咱们先逃单？之后再把钱给他们送回来？”

凯尔希轻轻叹了口气。

为什么她觉得这位真龙越来越不着调了？就像是脱了缰的马，思维越来越狂野了。

“我觉得您暂时留下，我去换一些叙拉古的货币这个建议更好一些。您认为这道谏言如何？”

“……我觉得没意思。”

白昼露出了无趣的表情。

这种事他想过很多次了，但每次他偷溜出宫里去神都城里的餐馆吃饭逃单都会有跟着的禁军跳出来充当仗义人士帮垫付，有时候还等不到他们跳出来就会有真的热心人士帮忙掏饭钱。他好不容易费心费力拉下脸想娱乐，结果却得不到丁点愉悦感，这就很烦。

现在出来了，终于有机会体会那种欢乐，结果又碰到了个一本正经的人。

这可不行。

白昼看着猞猁冷冰冰的面容。

他不太喜欢这样一成不变的表情。

如果能让这张脸笑出来，或者让她露出其他模样，应该会是非常有趣的吧。

“我去换钱，凯尔希在这里等我如何？”

“那就麻烦……不，您不行。”

凯尔希刚要应下，忽的打住话语。

自己是不是因为这几天太闲了，脑筋都转不快了？

因为白昼表现出来的实力和阅历就自然而然的将他当成和自己同样的成年人，却忽略了他的本质只是个十二岁的少年郎。

让这样的孩子去这座“和平”的小镇拿着闪亮的赤金到处换钱……那不是把羊往狼嘴里送么！当然，她指的是那些想做坏事的家伙是羊。

“为何不可？”

看到凯尔希的模样，白昼大致猜到了她的想法，脸上带着好奇的笑向她问道。

“为何凯尔希去得，我却去不得？”

“您太年幼了。这座城市并不如它表面这般光鲜。”

凯尔希说完却又觉得自己陷入了思维误区。

对方虽然是少年，却又是货真价实的真龙，一个城市什么样他肯定清楚。

但他又确实还只是孩子，虽然实力强大，但是否真的具有细致的观察人心的能力呢？对待先前那两名佣兵，他就直接丢出去一条矿脉作为报酬，而且还只是作为带路的报酬……凯尔希听了之后第一个念头就是觉得他被当成肥羊宰了。

如果对方没有动用暴力，而是耍了小心思骗走大量的赤金呢？

“喔，你是担心我不懂叙拉古货币的行情，怕我被骗对嘛，凯尔希先生。”

“确实如此。”

白昼指了指这家店里那些打扮就不正常的鲁珀。

“可你不担心，这些家伙会对我动手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