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回来还带了个人，这是凯尔希没想到的。

“凯尔希，快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

白昼将提着的毯子丢在地上，露出里面缩成一团的小马驹。

“果然。是梦魇的血裔。噩梦就是由她引发的。”

看到她的模样，凯尔希便肯定了先前的猜想。

“凯尔希，我来问问她，你帮我翻译下。”

白昼打了个响指，阴影中一道影子走出，为他献上座椅。

“我问，你答。要是说谎或者拒不配合……”

坐在小马驹身前，白昼伸出手，轻轻捏了一下那对马耳。

“你这可怜的小耳朵，就要受苦了。”

冷淡的卡西米尔官腔传入耳中，像是触碰了什么机关，小马驹直接仰起头瞪向白昼。

“我，我才不会告密！”

“黄金家族没有告密者！”

“你杀了我罢！”

带着颤音的哭腔加上那张哭花了的小脸，明明应该是害怕的模样，却意外给人一股很硬气的感觉。

明明都已经怕的像婴儿一样控制不住自己了，但这个小家伙依旧敢和白昼对抗。

是什么在支撑她？

是那所谓的来自血脉中的荣誉么？还是那所谓的责任？

“呵，这可由不得你啊，梦魇的小鬼。”

他还什么都没问，这小鬼就已经把最大的秘密说出来了呢。

白昼忍着笑，微微抬手，一道金光闪过，带走她一缕头发。

摸了摸被斩断的头发，小家伙慢慢低了下头。

“这支军队要将你带往何处？”

“咕……”

像鸭子一般嘴硬呢。

“嗯，即使你不说，我也能猜到。”

低沉的声音吐出晦涩难懂的语言，在他身后的那个女人用古老的家族语言将他的话转化出来。

“一个高贵的梦魇血裔却要私下前往异国他乡。”

“表面上前行的方向是叙拉古，但你们的目的地……”

白昼俯下身，淡蓝色的微光自鎏金色的面具上浮现，犹如恶魔的凝视。

“是高卢，对吧。黄金家族的质子。”

恐惧又浓郁了几分。

看来他猜对了。

白昼微微一笑，继续开口。

“你在哭，你为何而哭？”

“你在害怕，你为何害怕？”

“梦魇之子，你是帝国存活下去的希望。”

“乌萨斯的军团在向南侵入。他们带来了寒冬。早就被温暖腐蚀的帝国军队在寒冬中一击即溃。”

“无数帝国的子民在乌萨斯的寒风中死去。每一天都会有大片国土被裹挟着寒风的巨熊吞噬。”

“……”

她的身体在颤抖。

恐惧中掺杂了一丝愤怒。

“唯有抵身高卢换来援助，帝国才能延续生命。”

“但乌萨斯的细作无处不在，大张旗鼓的前往高卢只会为帝国的北方带来更大的灾祸。”

“白节不远了，士兵们在期盼着回家。”

“够了！不要再说了！”

泪如泉涌，声如鹃鸣。

她哭泣着举起手去锤眼前这个知晓一切的大恶魔。

“看来确实如此。”

白昼挡住那两只小拳头，随后一个脑崩将她弹开。

他偏过头看向凯尔希。

“要去看看吗？凯尔希。”

“如果这个小鬼这趟出了差错，这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就还要持续很久才会结束。”

“……”

“但如果她成功了，在高卢的震慑下，北方就会进入很长一段时间的和平咯。”

“萨尔贡短期内不会出什么问题。我们去看看吧，殿下。”

凯尔希被说服了。

白昼回过头，俯下身看向她。

“庆贺吧，小鬼，你的勇敢得到了上天的回应。我们不是你的敌人。”

天煞散去，露出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