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年现在所在的地方比顶楼还高一些。
她正踩着黎阳楼顶的瓦块远眺着城的对面。
“此处确是观景的好地方。”
白昼挥手招来微风,吹去两人还未散去的浮躁与闷热。又唤以清水洗去瓦块上的污尘,显以清风吹干瓦块,以此供二人坐下。
“小白小白,刚才买的丸子呢?”
年坐到白昼旁边,向他讨要刚才在下面买的小零嘴。
“在这里。”
将芝麻团子喂给年,看着她像是松鼠一样鼓起嘴巴,白昼心里莫名多了股满足感。
“呼……真好啊……可以暂时遗忘生活的苦难,尽情的与同胞享受安宁与欢乐……这样的生活……”
手臂压在瓦块上撑着身子,视线落在热闹无比的街道上,年轻声感慨着。
“辛苦你了,阿玺。”
这个国家能有如此长久的和平安宁,其功一半归于百姓,一半归于他。
“我何苦之来?”
俯瞰着这繁荣之象,白昼抬手轻握,眼中充满着期待。
“为了自己的家付出,作为这个家一份子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嗯哼~,这可不行,再怎么谦虚你的功劳也是不能被否认的。”
年站起身对着他,唇齿微张,还想说些什么,不远处却传来了庆贺的呼声。
随后。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火烛银花,天不夜。
这是庆典的高峰,烟花爆竹的专场到了。
但与欢呼雀跃的百姓相比,仙人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的身子在微微发颤,尾巴也蜷缩在了一起。嘴巴张开却不说话,眼眸里隐隐浮现出了畏惧之色。
“嘭——!”
沉闷的爆竹声响起,姹紫嫣红布满天空,连月光都黯淡了不少。
“嗯?年姐?小心!”
白昼猛然起身去抓跌下去的仙人。
“阿玺……怕……”
被白昼捉住手拉进怀中,年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抱住他,怎么也不愿松手。
“我在这里,年姐,莫怕,莫怕。”
抱着年,感受着那股恐慌之感,白昼轻轻抵着她的额间,柔声安抚着她。
仙人是曾经某个臣服于大炎的神明的碎片所化。
那最古老的神明傲慢无礼、偏执狂虐,于那次驱神之战中,为了独享统治大炎的强权,祂背弃了祂的同类,因此被那些同类群起而攻之,将祂致以重伤之势,并施以最强也是最耻辱的诅咒。
祂将惧怕“炸响”,这是对曾经身位最强者的祂所犯下的背弃之行的最大侮辱。
此咒之强,即便是由神明而化的仙人也无法抹去那份不该出现的“恐慌感”。
“阿玺……我不想听……我不想听这些声音……”
那该死的恐慌让她本能的向身边人求助。
“好,不听……咱们不听。”
白昼应和着她,随后创造出了一个隔绝声音的结界以使仙人驱散恐慌、重得安宁。
“阿姐,已经没事了,已经听不到那些声音了。”
“……”
沉默半晌,一个软软的“嗯”才从仙人口中吐出。
“要看一看烟花吗,很好看的。”
白昼轻声细语的哄着仙人,用言语转移她的恐慌。
“不想看……”
仙人闷闷不乐的把脸埋在青年怀中。
刚才发生的事直接将她的英明威武全部都丢掉了。
本来就是自认为的充满威严的姐姐,现在却因为一点爆竹的“炸响”就吓得要弟弟安慰才不会哭。
“好丢人……”
“怎么会呢。”
听到年小声的自嘲,白昼俯下头轻轻贴住她的耳朵。
“刚才的年姐很可爱哦。”
“像是沾了水的尺玉霄飞练一样。”
“才不可爱……”
年甚为不解,那样害怕瑟缩的模样像什么嘛,一点脸面和威严都不复存在,哪里还有什么可爱。
而且……
“尺玉霄飞练是什么?”
“嗯……是我曾经养过的一只狸奴。”
见年的状态安定下来,白昼也放下了心,但并没有松开她,反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狸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