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托举着最后一枚小鼎,在年的注视中迈出登峰的第一步。
■■
“天”依旧没有动静,似乎祂已经放弃了这里,愿意将大炎这片土地送与白昼作个交好之礼。
而在白昼将最后一枚鼎立下后,世界忽的静了下来。
寂寥无声,风平浪静。
仿佛一切都变得平和无比。
除了白昼自身。
“唔……”
五岳聚于一身,四渎凝为一体。
他身上所印有的纹象尽数散去,但不过三息之后,无数细纹在他的肌肤上重新显现。
以天为经,作地为纬。
以骨肉化山峦金林、作血液为江河湖泊。
但重塑形体、飞升之阶的过程充满着常人难以忍受的苦难与磨砺。
你能想象每一个细胞被碾碎成汁、从最基础的dna上开始改动的感觉是何等痛苦吗?
(如果不能,那请男孩子们找一根棍子,对着牛牛来一下,那种感觉再扩大百倍应该就能勉强达到那个程度。)
“阿玺……阿玺……这,这怎么会这样……”
年匆匆跑到他身旁,看着身体几近形变的白昼惊慌失措,想去搀扶他,却又害怕触动更深的伤害。
“阿姐……”
他的声音不服曾经的爽朗,变得如好似因腐朽生锈而僵固的机器一般嘶哑。
“带我……去……天岳……”
白昼忍住痛苦站起身,迈出一步,身子却向地面跌去。
“好,好……阿玺,我们这就去天岳。”
好在身旁还有年,她扶住白昼,想带他离开这里。
天岳距离南岳仅有四百里,因为距离近,这也是白昼选在这里立下最后一鼎的原因。就算出了事,也能快些赶到天岳,去完成最后一个阶段的飞升。
【吾于山岳中等待,于洪涛中聚散。金铁为水,土石化蜡,肉体成烟。来入我内,熔铸新天。
飞升模因—神话—第六重印记:天地立心,确立】
【飞升仪式:骄阳,启】
“……”
再往前,便是天岳了啊。
旅者压低兜帽,遮住容颜,迈开步伐,向那擎天之柱赶去。
“天变了,收摊了!回家收衣服了!”
兄长驱散客人,望着远处那万里晴空,面容严肃。
“十一,该走了。”
他向画师唤道。
“耍剑的呢?”
画师没有看到另一个人。
“已经先我等一步去守关了。”
兄长吸了口气,一掌拍入茶摊唯一的撑柱中,随后拔出一杆枪。
“我们可莫要去晚了,免遭嘲笑。”
“是么,那我也先走一步了。”
画师拔剑作笔,自在昂首傲世。
“……啧。”
看着已经冲了出去的妹妹,兄长也提不出载他一程的要求,只得提起枪,独自向前踏去。
缩地成寸,一步百米。
“……该动手了。”
蜚抬起了那巨大而可怖的苍白头颅,独留的一目望向远处耸入云端的天岳之峰,迈动肢体,所过之处,绎流枯竭,其干谯厉。
他所言之受限权能,如今不知为何,已破封而出,降灾于世。
在它身后,数妖随之涌现。
有鸟焉,其状如枭,人面四目而有耳,其名曰顒(yóng),其鸣自号,见之,天下大旱。
有兽为巴者,乃食象之蛇,其字象蜿蜒之形。其长千寻,青黄赤黑,见之皆食。
有兽,其状如猿,而白首赤足,名曰朱厌,见则天下诞兵戈之灾。
有兽焉,其状如牛而四角、人目、彘耳,其名曰诸怀,其音如鸣雁,是食人,乃大凶。
有兽焉,其状如白鹿而四角,名曰夫诸,见则其邑大水。
“……这把老骨头……该活动活动了。老婆子啊……抱歉哈,终究是骗了你……”
朱刚烈行于尾末,他一边嘟囔着歉言,一边鼓胀身形。苍髯老朽之态转眼间化为健壮青年,再晃眼,哪里还有名为朱刚烈的人,还存在的,只有名为“凿齿”之称的妖魔。
回五十 行天之道,总司一切
“你们来的真慢。”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年一惊。
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