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不在大炎玩赏一段时间吗?”
猞猁是停不下来、也不会停下来的人,这白昼亦是自己清楚。
但多年好友难得一见,只处了一日便又要分别,总令人悒悒不欢。
“域外还有些许事尚未处理,我又已见过殿下,此行便算是圆满了,也不便太过耽搁时间。”
不管是她的时间还是白昼的时间。
“殿下已成大业,跻身于长生之类的行列中,便需要以长生之类的思绪对待时间了。”
“若依旧以曾经的观念对待已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时间,短期内尚可无事,但数十年,百年之后便会出混乱之效的。”
猞猁言传身教,向他传授自己这些年来积累的经验。
“我知晓了。”
白昼认真的从猞猁的教导中汲取知识。
但稍后他便意识到了一件事。
“凯尔希,你告诉我说长生之类要适时地忽略时间,但你却从没这么做过,对吗。”
“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与她相伴同行的那些年,无论是大事小事,猞猁都是以同样认真的态度去对待。那般既认真又辛劳的模样使得白昼不止一次劝诫过她要劳逸结合。
经过多次“恰当又和谐”的沟通劝解,在白昼的监督下,猞猁才勉强会在一周的时间里均匀的抽出一些时间用以放松身体与心神。
但看她现在这副模样,怕是白昼当初前脚刚走,她后脚便忘记了这件事,重新恢复了一周工作七天,每天工作二十个小时的高强度日常。
“……”
猞猁的耳朵一颤,牙齿稍微用力的切碎了那块糖酥。
“殿下,这些年来,我又去过了一些地方,见过了许多趣事,您想听一听吗?”
白昼却轻轻一笑,没有回答猞猁的问题,只是将碟中糖酥再次摆满。
“凯尔希,这位说书先生也不轻松,你也不想夺了他今日的饭碗吧。”
“……殿下所言极是。若日后得了空闲时,殿下若有兴趣我再讲。”
话题转移失败,猞猁面不改色的接着话茬。
“比起这些……凯尔希,要不要去放松一下?”
白昼的话让猞猁迟疑不定。
“殿下所谓放松……是指何事?”
不是她想的那种吧。
“是很刺激的,很舒服的事。用来解压的最佳法门。”
“走吧,凯尔希。我带你去体验一番。”
丢下几枚银钱结账,白昼捉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离开了茶楼。
片刻后,清风拂过,这片天空中便多了一片白云。
有诗证曰:“龙象蹴踏润无边,腾云驾雾谒诸天”
腾云驾雾,于大炎万般术法中亦是神仙手段,亦是白昼所言放松之法门。
当人从高处向低处俯瞰时,心中便会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舒适之感,似豪气,又如欢意,能驱散人心中的郁翳之气。因而自古以来便有无数抑郁不得志之士借登高俯瞰之行或作诗或题词以舒缓心情。
而即便是博识如凯尔希也很少有能悬于青天之上俯瞰大地苍生的机会。
行于大地之时,你所能看见的一切都会受你所处地位的影响而产生变化。但不管如何变化,你始终只能看到它的部分容相,心中仍会有疑惑不得解答。
只有在高处俯瞰,才能一探全貌,晓其优劣长短。
但此刻,没有什么感慨,也没有什么论道。
有的,只是两个想要寻找乐趣解乏的普通人。
“飘飘乎如遗世独立。”
躺在云上,白昼借名句以排忧解乏。
“有些困……凯尔希。”
似乎是太过悠闲的缘故,晒着暖暖的阳光,微风不燥,如此美景佳时,刚刚飞升还未缓过疲乏之劲的白昼不禁犯了困倦。
“殿下,来我这里。”
此时此刻,亦如彼时彼刻。
翠色的猞猁抬起手,捋过被风吹拂而起的发丝,随后将手轻轻覆在了枕在她腿上的真龙额间。
指尖微微滑落,擦过他的面颊,拂过他的肩颈,随后又环曲而回,捏住了真龙的下唇。
“请安心入梦,殿下。”
翠色的猞猁重新抬起头,望着远处的云朵,轻松又愉快。
回五十三 终会回到你身边
朗日晴空,惠风和畅。
离别的朋友兮兮相惜,互诉情义。
远行的人依依不舍,度日如年。
“呦,都在等写我呐。”
红白色的仙人望着不远处那株十围榆树下站立的两人,高兴的同他们挥手。
“来的真够慢的。”
持剑者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嫌弃。
“哎嘿,这不是小家伙太黏人了嘛,不舍得姐姐离开,缠着姐姐又是撒娇又是耍赖的,好不容易才哄好的哇。”
仙人毫无面皮的说出了完全相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