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快乐,凯尔希。”
“新年快乐,殿下。”
“那,压岁的红包有没有呢,凯尔希。”
过年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向长辈讨红包了。
他方才才从夕那里讨来了压岁的宝物,猞猁这里他自然也不会落下。
“殿下,给。”
猞猁早就备好了红包,只等着白昼来了。
“谢谢凯尔希。”
接过装有猞猁俸禄的红包,白昼将它小心的放进衣兜,随后趁猞猁不注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殿下!”
猞猁的惊呼声被响起的爆竹声淹没,她只听到了白昼的笑声。
“哈哈哈,回去吃饭咯。”
“……”
笔锋滑落,画卷上显着的两人互相依偎在一起,他们面容欢喜,似乎在畅谈着什么幸福的事。
“夕啊夕,你可真是个自私、蛮横的女人。”
明明是该放手的,却因为自己的私情将他据为己有。
这不就显得她当初那些事太过可笑、太过愚蠢了么。
但,即便是做小丑,她也……不想再失去这次机会,不愿再失去他。
兄长啊,国家啊什么的,都随风去吧。她只想要那个笨蛋,只想要那个她说什么都会信的笨蛋。
提了提腿上的被子,饮下碗中的热汤,画师满足的伏在桌子上,合上了眼。
这一梦,纵使醒不过来,她这一世,也已足够。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如此,便无憾了。
“今朝欢聚,其乐融融。”
吃过年夜饭,哄小家伙去睡了觉,白昼同兄弟坐在一起对饮畅谈,两人一边欢笑,一边看着都的妻子穆氏同猞猁交谈一些婚后小知识。
“凯尔希,今晚过得怎么样?”
离开家宴后,白昼同猞猁一起在廊下走着消食,口中关切的问着她今夜的感受。
“很尽兴,殿下。”
“吃食很棒,饮品也很不错,那位皇后娘娘很善谈,为人也好。”
猞猁今夜喝了些酒,又因穆氏引起了她的话匣子而变得颇为健谈。白净的脸颊上也染上了一抹红晕,在廊上悬着的灯笼鹅黄色的光影下,竟少了几分学者的清冷,多了几分女性的娇柔。
“凯尔希,能让你开心,今夜便没算白过。”
“雪要下大了,我们回去吧。”
白昼牵住她的手,带着她向寝室走去。
走在他身旁,凯尔希抬起头去看他,但因为个头的原因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她不由的心生感慨。
一晃眼,当年那个在天殛台上凭借着那份坚定不移的意志独自前行的少年已经比她还高了许多,再难的事在他面前也能轻松解决。
真龙曾经的稚嫩早已随着他的成长消失不见。
但他身边总是那般孤独。
虽然只在这里生活短短几个月,但凯尔希却清楚的知道,他还是如曾经那般,孤身一人行走在这个国度里。
曾经拥簇在他身边的人们,如今又还剩多少名姓?
那些宠爱、尊敬他的老臣们,今皆已不再人世,只留下他们的后人继续追随曾经侍奉的君主;他最信任的叔叔也倒在了时间的磨损中,如他的父亲那般,将自己的孩子交托给他;他所亲近的那些仙人,他们更多的是将他奉为主君,自己以臣子相称,亲近亦疏离。
如今,能坦然和他说话的,也不过五指之数。再过一甲子,他身边便连一个能知心畅谈的人也没有了。
那时的他,该有多无助啊!
“殿下……”
“怎么了凯尔希。”
听到呼唤,真龙偏过头同她对视。
“殿下……”
猞猁的面上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只是……想叫您一声。”
“凯尔希。”
真龙微微一楞,随后咧嘴一笑,将猞猁整个抱起,听着她的惊呼,大笑带着她在廊道中肆意奔跑。
扑腾一声,两人一齐倒进了雪地里。但谁也没有抱怨,反倒是更为欢快了。
“凯尔希。”
将猞猁捞起来,为她扑去身上的雪,白昼微微垂眸,视线同她碰在一起。
“殿下,我在听。”
“凯尔希,我同你立誓。今后无论发生何事,凯尔希永远都是我的挚友。若有一日凯尔希遇到困难,只需来寻我,我必将为你全力以赴。”
白昼抬起手,将三片墨鳞放入她手中。
“以鳞为证,燃鳞便至。”
“殿下……”
未等猞猁多说,白昼便再次将她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