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和马乔里说他在火焰中都看到了什么。
崩裂的山峰、撕裂的大地、断裂的高塔……
还有……
“轰——!!!”
被碾成碎末的村庄。
“不在此处……”
抬手唤回不周,真龙微抬青眸,面若寒霜。
“五十六……不过才堪堪抵掉我大炎一人。”
“西达,西达?”
“吵死了,马乔里。”
西达扭了扭腰,从地上爬了起来。
“今天还有好多云啊。你说这光阴天又不下雨,连太阳都晒不着……”
看着没心没肺的队友,西达无奈的摇摇头。他早该知道的,和这不长脑子光长胃的二货没什么可说的。
“走了,马乔里。该巡逻了。”
“哦。”
出了废墟,迎面吹来的风让西达裹了裹外套。
“这样的暴风过去,血魔大君的孤堡怕是连一砖一瓦都留不住了。”
但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只是可惜……
他真想看到那只红眼病跪在地上求饶时的场景……就像他父亲曾经求他一样。
“西达!快点!”
“嗯。”
回三十八 我必定会满足你的请求,我的朋友!
“这就是你们的底气?”
“不堪一击的塔楼,一群土鸡瓦狗?”
“如此贫弱的底蕴,又是谁!给你们的胆子侵我疆土害我百姓!”
趴在地上的血魔无法作出回答。
他的舌头已经被硬生生拔掉,他的四肢已经被碾成碎末。
此刻,他的身体已经被恐惧与怨恨填满,理智如破瓮之水般消逝。
为什么……报复来的这么快……
半个小时前,他还在为自己的四百岁寿辰而高兴,看着那些族中小辈、其他元老给他送上贺礼与祝词,他还等着一会沐浴更衣,一个人去赏月品酒……
一瞬间……什么都没了。
血魔引以为傲的古老法术,强大的血魔法在他眼中如同微尘……
他从来没有这般痛恨过血魔强大的恢复力,断掉的肢体早已结痂,让他连流血致死的机会都没有。
“或许是我大炎这些年的休生养息让我们看起来太和善了,以至于让某些认不清事实的蠢人丧失了理智,忘记了曾经狂妄的它们是如何被碾碎的。”
他自言自语着。随后,他掐着这只血魔的脖子,拖着他,向着卡兹戴尔的中心行进,一步一印。
在他身后,是一条崭新的道路,是一条被他以自身的抛瓦,自卡兹戴尔北方边境一路至此平推出来的道路。
他将亡去同胞的尸骨燃灰,他会将他们送回故土,落叶归根。
他不会就此停下,他将继续前进,直到萨卡兹的王庭覆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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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谢谢你……太谢谢你了。”
“无事……孩子刚生下来,不能受凉,母亲失血过多,需要静养。这里的药……我这里还有两份,每天煮上一份,一次煮出来的药分三次喝……”
手中的血污还未来得及洗去,耳畔婴儿的啼哭尚未停息,她的话还未讲完。
“您……”
翠色的眼眸微微晃动,心底升起一丝惊喜,但倏忽过罢,重逢的喜悦变作了不解。
“……”
有多久没见面了?
有多久没有收到她的来信了?
再重逢时,他们会说些什么?
真龙想过很多次那样的场景。
或许会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又或许只是相视一笑,一切想说的话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全部理解……
但……
不应该是现在。
真龙将手里早已被这片大地磨损的没个人样的血魔丢下,任由他继续苟延残喘。
“你该让开的,凯尔希。”
他不想与故友刀兵相见。
但他知道……
“您……出了什么事?您应该和我讲清楚。(*伤心的嘶鸣*)”
漆黑的怪物可怜兮兮的看着真龙,刚才那一道雷劈的它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