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这招雷法的逻辑公式怎么和这一道差了这么多啊？”

少女从案几上伏起身，举起两张她绘找到的记录了源石技艺释放原理图向白昼询问着。

“你左手那张是简略后的掌心雷，省略了几个步骤和古语，以此达到瞬发的程度，但危力比起原版也小了许多，顶多能用来烫烫羽鸡的毛。”

“省略了几个步骤……那这个呢？”

少女将左手那样放下，将右手那张繁杂了三四倍的图纸展示给他看。

“嗯……这个就是原版的咯。”

“……那弄出这个简略版的有什么用意吗？”

少女看着面前这张写满了各种注意事项，甚至连怎么站位怎么摆手怎么念词都写的一清二楚的《掌心雷·初式》有些不解。

“闲的…咳…是学术讨论的结果。”

白昼捏起一颗杏子咬了一口，随后继续道：

“那帮老学究一天天呆在一块讨论学术，有了点子以后又各执己见，谁也不服谁，就各自钻研了一些新的招数。”

“除了这个《掌心雷·壹》，还有二三四五六版。”

“不过……虽然有这么多版本，但效果都不尽人意。”

白昼轻轻叹了口气。

“他们想研究出不用法杖，单凭咒文就能释放出来的法术。但如果不凭借外物，常人终究无法像感染者那般凭借肉体施展法术。”

“喔，不用法杖就能释放法术……听上去似乎很有趣的样子唉。”

少女听罢，灿金色的眼眸微微亮起，似乎被引燃了某种兴致。

“阿锦有兴趣的话，可以尝试尝试。”

白昼对此是很支持的。少女在法术一途上的天赋很高，若是肯静下心沉于其中，未来此道泰斗必有她一席之地。

“嗯，老爷子会帮我的吧。”

少女撑着桌子翘起脚，眼巴巴的盯着他看，青白色的小尾巴高高翘着，随着主人的呼吸一晃一晃。

“这是自然……不过，阿锦啊。”

白昼盯着那条小尾巴，微微颔首。

“怎么了老爷子？”

“……不，没什么。”

白昼呷了口茶，继续悠闲地看着书。

或许……这孩子真的可以做到。

■

“老爷子！救救我，救救我啊！”

白昼刚回屋，自家的好姑娘就连哭带喊的向他扑了过来。

“阿锦，怎么了，怎么哭了？”

接住女孩，白昼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我家老头子非得让我去挑什么男人，说我老大不小不能再到处疯了……”

女孩挂在他身上，哭兮兮的向他控诉着她父亲的“恶行”。

“挑男人……啊……是啊，一眨眼，阿锦也到了该成家的岁数了啊。”

白昼这幅蛮赞同的模样当即引来了更大的哭声。

“我不要嘛！老爷子，帮帮我好不好。”

她志不在成家，而在术之一途，在自己所做的研究得出成果之前她都不会考虑什么相夫教子的事。

更何况……她的眼光早就被养刁了。从小跟着炎国最高贵的生灵四处巡游，性子都被培养成了他的模样，哪里还会看上普通男人。

“好好好……咱不想成家不就成。”

白昼一直知道小姑娘的研究进度，也知道她如果能取得成果将会对现有的源石技艺体系造成多大的冲击。

在这样的大功业下，成家只会拖累小姑娘，再加上她的确不喜欢，作为一位开明的家长，白昼自然会支持她的决定。

“哎嘿嘿……我就知道，老爷子最好了！”

得了应允，小姑娘的情绪立刻小雨转晴，眼泪也不流了，笑容也出来了，还开心的眯着眼睛在他脸上咂了一口。

“你啊你……”

白昼放开她，故作嫌弃的拿袖子擦了擦脸。

“老爷子……嘿嘿嘿，老爷子。”

小姑娘并不在意，只是紧紧地揪着他的袖子，憨憨的笑着。

“别傻笑了，走吧，我带你去和你父亲说清楚。”

白昼虽久不居于朝堂，但他之言，不管是谁听过后都会认真加以考虑的，哪怕他是真龙。

“既然是祖父所言，阿锦，你便努力吧，毋要辜负祖父之望。”

阿锦的父亲，即如今的这位真龙瑜，在见到白昼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了自家那丫头打的小心思。

他其实并不在意小姑娘究竟给自己选择了什么样的人生路。

他与前几任真龙都不同，本来已经有了凋零之意的真龙血脉在他这代又再次兴旺了起来。

既然没有后裔凋零之忧，他对自己的孩子们的未来也就看开了，只要有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便好，其他的混小子们自己的路便自己去走吧。（反正出了事还有老爷子罩着）

“爱你呦，老爹！”

小姑娘一直躲在白昼身后，听到真龙瑜同意的话后才露出脸向他笑着。

“……你这丫头。”

瑜不理会这漏风的小棉袄，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家老爷子身上。

“祖父，瑜有一事想请教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