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看出来了，女儿的病情确实稳定了许多。

但……

女儿还是太年轻了。

她只看到了最近最好的一面，她无法看透藏匿在这背后的更深更沉的那些事。

“为什么，父亲。”

白兔子望着父亲，重复着自己的疑惑。

她想知道原因。

“她是什么人。叶莲娜，回答我。”

“塔露拉……”

白兔子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炎国人。”

她收到了塔露拉寄来的信，告诉她她被家中长辈接走回去过年了。

“是的。塔露拉，她是炎国人。”

博卓卡斯替望着炉火，静静地注视着炭块在火焰中燃烧殆尽。

“炎国……是神的国度。是寒冬避让之土，是安康繁荣之地。是……乌萨斯败亡之所。”

他自然是知道炎国的。

因此，他自然也知道那存在于炎国的大恐怖。

也因此，他感到害怕。

他害怕那只德拉克只是炎国派出来的诱饵，他害怕女儿被蒙骗、游击队被利用、感染者遭到更严酷的迫害。

他害怕……再次失去重要的人。

“父亲。”

熟悉的呼唤将他的视线从炉火中引去。

“我相信塔露拉。”

白兔子拾起几块新木头丢入炉子里，静待火焰将它们燃烧。

“不，与其说是相信她，倒不如说我是在相信她向我描述的那个虚幻的梦。”

“那个笨蛋是个一根筋，她认准的事，是无论如何都会去做到、去达成的。”

注视着逐渐燃起的火焰，白兔子似乎又看到了那家伙欠揍的笑脸。

“所以，我选择相信她，相信她是在凭借着自己的意愿行走在这片冰原上，而不是作为傀儡替他人行事。”

“她的火，热烈而真诚……那不是伪善者会有的……”

“我相信，她是真心在帮助感染者……不，她或许，是在帮助所有受压迫的人。”

“我相信她，父亲。”

“……叶莲娜。”

温迪戈注视着女儿，火光照在女儿的身上，似乎将她也燃烧了起来。

就像曾经的那个孩子……

“……”

女儿，也长大了。

年轻，也有年轻的好。

“我会见她一面。”

“但……希望，她值得你对她的信任，叶莲娜。”

回七 启明之途

“小言妹妹……呜……要记得小鱼我呀。找到亲人以后一定要回来……我给你们做好吃的海鳞羹……(*?????)”

阿犬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抱着幼女不松手的小鱼拽了回去。

“外面不比村子。虽然有尊者在，不会遇上歹人，但也要注意安全，不要离开尊者左右。”

将一袋鳞干递给幼女，阿犬细心叮嘱着她。

“嗯。”

幼女抱着大袋的鳞干，轻声应了一句。

“放心啦放心。”

一只手覆在幼女头顶，像是揉猫崽那样揉着她的小脑袋，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几人别离的气氛。

“你们两个小家伙就放心好了，既然你们将她托付给了我，这小阿崽我肯定会保护好的啦。”

一个穿着一套最朴素不过的衬衫牛仔裤却依旧难以掩饰那豪飒气质的蛟族女性向二人立下保证。

“拜托您了，姑奶奶。”

小鱼话刚说出口，那女人却忽的僵住了笑容。

她本想抬手去掐少女的小脸蛋，但又碍于身边还有孩子，便只得轻叹了一声，随后自嘲似的感慨了一番。

“啧，一转眼我已经这么老了。”

“哎嘿，哪能的。姑奶奶您风采依旧……呜，我知道错了。姑奶……”

小鱼刚准备夸一夸女人让她多看顾一下幼女，结果看到她越来越怪的笑容后立刻想到自己已经触到了她的禁忌。尴尬之下只好吐了吐舌头想要萌混过关。

“车要开了。哼，算你这丫头运气好。”

女人瞪了她一眼，随后弯下腰将幼女抱起。

“哎嘿，姑奶奶慢走。小言妹妹，千万不要忘记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