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几件八竿子扯不上干系的事聚到一起,便形成了一个令人寝食难安的噩耗。
所有的消息都指向一个节点——北方又将不得安生。
“陛下。”
一旁侍立的宦臣携着一只金羽兽来到他身边,轻声唤了他一句。
“神君的信到了。”
金羽落入真龙掌心,化为一封密信。
真龙凝神,散去懈意,亲手揭开了红封。
“好……总算,总算有个让人安心的消息了。”
比起其他两个不省心的【同盟】,真龙十分庆幸自家还有一位可靠的大人。
“传朕旨意,通告那两位信使……北地之事事关天下安危,此次更为严酷,我等既为友邻,应当放下偏视,携手共抗难关。”
“但无盟约岂可递真意。朕以大炎之名,邀请他们加入共同体,自此以后亦当携手共进,结邻邦之好。”
“喏。”
……
“怎么了?汝怎么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岁扒拉着他的衣领,颇为疑惑的同他问着。
小龙莫不是在会议里受挫了?开完会就挎着个脸。
“并非是会议之事。”
白昼捉住祂,轻轻勾挑起祂的下巴以散心中烦恼。
“是北方……又要乱了。”
“北方不乱才奇怪吧。”
岁也知道那些不干人事的东西就堆在北边,时不时就南下打秋风,大可汗冲的都没它们那么频繁。
“这次不一样啊……”
白昼托着祂起身,走向阳台。
天上骄阳依旧,晴空万里,无一星辰之光可见。
“星潮到来之前,混沌之火将吞噬大地、焚尽海洋、遮蔽天空。”
“诸多世界,诸多终末,却是这一项轮回至此么。”
“说人话,神神叨叨的吾听着烦。”
“只是些许感慨……哈,别咬,我说就是了。”
白昼揪着岁猫的后颈将祂从手背上拽开,继续道:
“半月前,萨米的大巫祝死了。”
“死于一场盛大的祭典。”
“和那些东西有关?”
被放开的岁趴在阳台的小桌上,从点心篮里扒拉过一块点心边吃边问。
“有一个异变诞生了。”
白昼背着手看向天边。
“一个强大、狡诈的特殊个体。它能够吞食‘过去’,将过去种种集结于己身。”
“……听上去是个挺厉害的能力。”
但岁不解。
“如果只是这样还构不成什么威胁吧。”
只要小龙出手,在对方成长起来之前就抹除掉不就可以了。
“我是能够现在就杀死它。”
白昼回过头看着对于其他事毫不关心的岁,屈指弹了一下那条晃来晃去的尾巴。
“但杀了它,对现在的大地有什么好的改变吗?”
“乌萨斯会因此结束内部的对立么?”
“萨米会因此变得强大么?”
“感染者的境遇会变好么?”
“不会的。”
白昼轻叹一声,就这样看着岁。
“……继续啊。等它成长起来又会有什么好处?”
岁舔了舔爪,疑惑的看向沉默不语的白昼。
“唉……”
岁没能说出什么好的见解,白昼也不生气,就接着祂的话继续道:“当混沌的野火包围了唯一存有秩序的家时,即便住在这栋屋子里的住客再仇视对方也会在危难中达成和解,联手消灭野火。”
“想要改变这片大地亦是如此,仅靠坐等时间诸国变迁是做不到的。我们需要一个足够强大,足以改变世界局势的外来因素作为突破口。”
“只有当威胁到整个文明存亡的因素出现,文明内的生灵才会摒弃傲慢与偏见,将尽一切所能去做出能让文明存续下去的改变。”
“所以你是想让那个东西逼迫那些人类主动改变自己?”
“是啊……”
白昼也很是无奈。
内地诸国有一个算一个,不是在摆烂就是在摆烂的路上。
乌萨斯至今还没将旧贵与新贵的那点破烂事解决,更别提即将在其内地四处开花的感染者的问题。
维多利亚内斗直接把能当君主的苗子全折腾完了。死完德拉克死阿斯兰,十余年没有话事人,国家没有解散都是其余尊王派的大公呕心沥血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