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枝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身上的长裙湿透了,上面脏兮兮的全是泥,露出的一截小腿上,坑坑洞洞的,像是生了疮一样。
她的姆妈被带到了太太的房中,她直奔着跑过去,见太太正跟大夫说话,“扑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求太太放过我姆妈。”馀枝将头几乎埋在地上。
“你姆妈正在后面吃饭呢,我让人准备了好就好菜。”太太脸色好像还不错,手里端着茶,说话也是不紧不慢的,“你今天也算有功。”
馀枝楞了一下,“药……?”
“你前脚刚走,霍家那位就将药给送了过来。”太太眼中带着疑惑,“你跟他什么关系,几件古董都换不来,你怎么一去就拿过来了。”
馀枝紧张的揪着自己的衣角,“上次那人牙子把我卖到了了霍家,见过一次面而已。”
太太也想着两个人不会有什么瓜葛,毕竟馀枝只是个佣人而已。
“刚才大夫将要打上了,我儿子病情也稳住了。”太太松了口气的样子,又满脸疑惑的问道,“奶娘去看了你们昨晚的被褥,干干净净的,我只问你,你可清白?”
馀枝脸颊羞红,周围还有不少佣人呢。
她心一横,“是少爷不中用,他摸不清门路,真不管我的事啊。”
太太点了点头,儿子刚经历了生死,差点没救回,他上面不过两个被嫁出去的姐姐,要是不留个后,对不起祖宗啊。
“哼,一定是你们没好生学。”太太不悦的盯着馀枝,“没想到你是个不中用的花架子,白瞎了这娇西施的样子,等我儿病好了,我找人教你。”
他们正说着,却见奶娘跑了过来,“太太,三少刚才吃了些东西,说要见馀枝。”
太太点了点头,“他是个病人,可不能什么都依着他,你要好生的劝他,保重身体。”
推开房门,馀枝便闻见了一股药味,西式的大床上,贝勒爷正靠在软枕头上,脸色惨白,唇也是青紫的,眼中清冷一片。
他的眸光落在了馀枝的身上,皱眉道,“你怎么这么邋遢,是去栖霞别墅弄的吗?”
馀枝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多狼狈,“我自己回来跌的,摔在了石子路上。”
他忽然伸手,“过来。”
阳光正好落在他的身上,像是镶嵌上了一层暖意。
馀枝走了过去,他伸手将她抱住,他的头顶抵住她的小腹,声音暗哑晦涩,“我觉得我熬不住了,本以为疼的要撒手的时候,大夫说着药是你亲自去求的,便从鬼门关了爬出来了。”
馀枝还是见到他这样令人心碎的一面。
接连几天,三爷都在府中养伤,馀枝乐得自在,每天也不用去暖床,在房里自己做一些私活,赚钱补贴家用。
这天一大早,馀枝正坐在炕上,用白米面的饼卷大葱啃,见有人掀开门帘进来,吓了一跳,“三爷?”
贺泗穿了一身西装,乌黑的头发梳起,风度翩翩。
他看着她,“吃完了跟我去霍家老宅一趟,穿的漂亮些。”
馀枝讶异,“去干吗?”
“给你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