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雪在床上躺了快要四天,  她好歹能下床了。
        她初来月事,阵仗有些大,躺在床上苍白一张小脸,  和马上就要死了也差不多。
        第一天的时候,姜行雨还跑回来看她,得知她不过是月事来了,  小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但还是陪在姜怀雪身边。
        就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旁边看书,  也看姜怀雪。
        热水冷了,就叫阿羊去烧热水,  然后亲自给她端进屋子,给她装热水袋。
        姜怀雪想吃什么,就叫阿羊去买。东西买回来,姜行雨就接手了。
        有皮的给她剥干净,  太大的就用小刀给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到了后面,  书也不看了,任凭姜怀雪差遣。
        姜怀雪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写稿子了,  但也下不了床,但是就差遣姜行雨去拿笔墨纸砚。
        但是拿来了吧,肚子太疼,  脑子是一团浆糊,  于是就不写了。
        姜行雨就颠颠地跑去把笔墨纸砚给放好。
        毫无怨气。
        但是第二天,  姜行雨就必须回去了,  就换成芸娘来照顾她。
        芸娘就方便多了,  直接坐姜怀雪旁边。
        也是姜怀雪要什么就给什么的程度。
        而且看着姜怀雪来月事了,就不可避免地开始询问姜怀雪的婚事。
        “怀雪,你想要怎样的夫婿?娘亲可以帮你找找。”
        芸娘一脸担忧,  她的爱情不顺利,唯有希望余下的一双儿女顺利。
        “……啊……这个倒是不必了,”姜怀雪一手拿着珍味酒楼送来的“慰问甜点”,一手拿着一本别人的话本看的很爽,猛然被问到这个问题,还愣了几下。
        “我们现在,还是先以事业为重吧。”开玩笑她才十五岁,这搁到现代就是一高一学生,早恋要不得。
        但芸娘却不依不饶。
        大晋男子一般二十岁之前就成亲了,剩下的都是些娶不到妻的歪瓜裂枣,芸娘不愿意自己女儿因为姜文彬穿上了男装毁了自己一辈子。
        若是将来怀雪找不到好人家怎么办?
        “怀雪,我其实已经对姜文彬没什么感觉了,要不咋们就不管他了?你要不就趁着这次机会恢复女儿身吧,”芸娘觉得以前的自己简直是太愚蠢,怎么会放着一双儿女不管,而只巴巴地望着姜文彬呢?
        好在女儿及时把自己唤醒,现在可不能再让姜文彬打扰他们的生活了。
        “真的?”姜怀雪有些不可置信,也因为月事期间心情容易暴躁,听了芸娘那好像没什么骨气的话语,还有些生气,“假如姜文彬哭着喊着扒着我们家的门,求你回去,把他现在的夫人都给休了,然后再八抬大轿迎你回去,你都不回去?”
        “他弃你于不顾,让我们一家人跨越千里来到京城。让你这个正妻子做外室,折辱你。他打我,”姜怀雪摸了摸额头的疤痕,姜文彬杀了她的女儿,她怎么说,也得给原主报个仇。
        这是命债,只能用命还。
        “……”,芸娘不说话了,她也心痛,几番挣扎之后,叹了口气,“怀雪你也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但我希望你不要伤害到自己。”
        芸娘又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扬起笑容后又满是悲戚,“年纪不重要了,找个真心实意爱你的人,就好了。”
        姜怀雪看芸娘担忧,也不想让芸娘伤心,于是只能说了个不像人的人设。
        “要长得高长得帅皮肤白。”
        末了,还添了一句。
        “当然了,他只能娶我一个。”
        若是把这两个条件分开,那还找得到人,但是合在一起,那姜怀雪可能只能孤独终老了。毕竟古代三妻四妾为主,一个长得好看的人也不可能只娶一个。
        但芸娘还是打算找找。
        接下来就一直都是芸娘在家里照顾姜怀雪。
        直到第四日,来了不少的客人。
        先来的是成衣店老板娘和她名为珠儿的女儿。
        珠儿也没有进门,就在门口晃荡,一个小扇子遮住下半张脸,露出一双灵动的眼睛,偶尔被姜怀雪看到了,也就刷地把扇子遮住眼睛,然后等了一会又把扇子移下来,继续看姜怀雪。
        惹得姜怀雪都不敢朝外面看。
        “怀雪小公子,这几日好些了吗?”成衣店老板娘和芸娘坐在一起,笑眯眯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姜怀雪。
        小公子长发披散,只披了一件青色的外衫,脸色和唇色都有些苍白,如同夏天树上新长出的嫩芽被雨水打了一夜。
        这病了,倒是更加好看了。
        “我还是病地厉害……”姜怀雪不知道怎么面对这芳心错许的珠儿,心想我装病装得严重点,你们还是不要打扰我了,自请离开吧。
        “咳咳咳……”为了装病,姜怀雪故意咳嗽了几下。
        “哎呀,这可不行,刚好我女儿除了会下厨,她还会写医术,”成衣店老板娘老板娘偏头,朝着站在屋外的女儿招招手,“珠儿快进来给怀雪小公子切个脉。”
        姜怀雪直接震惊,藏在被子里手都直接捏紧了。
        赶紧道,“不不不!男女授受不亲!珠儿小姐不能这样,我是外男,怎么能这样衣衫不整地和珠儿小姐接触?我不能污了珠儿小姐清白。”
        “污了才好呢,嘻嘻,”老板娘笑得风情万种,像是姜怀雪这样长得好又有才华偏偏在京城没靠山的小公子,最是抢手了。
        多少小富之家,那些爱女儿的不想把姜怀雪给招婿了?
        这样的男人,顾家又会疼妻子。
        不赶紧抢回家,难道等着过年?
        “不行不行!”姜怀雪缩到床脚,像是个被逼迫的良家妇男……不对,良家妇女……似乎也不对。
        姜怀雪苦不堪言,“我我我我,我觉得我已经好了,好得差不多了不用切脉。”
        老板娘站在珠儿身侧,弯着腰,两只手放在珠儿的肩膀上,嘴唇喂喂你勾起,看向床上瑟瑟发抖的姜怀雪。
        “好了呀?你这病情如此反复,可真是奇怪,”她把珠儿朝着姜怀雪一推,“喏,还是让我女儿给你切个脉吧。”
        姜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