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便这样沉默在了院子里。
一直过了许久,梅溪雨才轻声说道:“是的。”
许春花犹豫了少许,看着梅溪雨低声问道:“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这个青天道道人再度沉默了少许,而后缓缓说道:“门下侍中大人开始反击,天狱有很大的麻烦了。”
天狱有很大的麻烦了,于是少年也会有很大的麻烦了。
当然,巳午妖府的麻烦是依旧的。
人间不知道的故事,梅溪雨知道。
他知道陛下就要回到槐都,那个侍中大人所做的一切,终究要给那位帝王一个交代。
只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令梅溪雨感到极为齿冷。
从那样一处妖府之中出来的时候,梅溪雨分明滴酒未沾,却好像酗饮了数日的人一样,在人间的风里被吹得浑身颤抖。
那样冷冽而决绝的杀意,哪怕不是针对他梅溪雨,同样足以令人满身寒意。
许春花当然明白天狱有很大的麻烦了。
沉默了少许之后,这个小镇姑娘轻声问道:“所以他们会杀了南岛?”
梅溪雨抬头看着人间向午的日色,静静地看了很久才说道:“我也不知道。”
道人默默的站了起来,长长的叹着气,轻声说道:“接下来的故事,大概我并不能插手进去了。”
一如当初人间剑宗无法在某些故事里无法给出回应一般。
在十二楼的故事里,青天道同样只能深缄其口。
他们说得越多,便越会让一些故事向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许春花想着自己隐隐约约听见过的一些关于青天道讳莫如深的传闻,却也好像明白了为什么梅溪雨看起来这般失神的坐在院子里。
当十二楼三个字出现的时候,道人便成了局外人。
梅溪雨没有再说那些东西,只是看着身前的许春花,轻声问道:“你早上吃过东西了吗?”
山照水膝头按剑,坐在斜月台边缘,静静地听着那些人间传过来的风声。
姜叶神色颇有些复杂地站在一旁。
“原来水在瓶一直藏着的,居然是这些东西,师兄。”
山照水低头长久的看着那柄膝头有若流水的剑,却是极为叹惋的说道:“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后手。我最初也以为他想要杀南岛的刀在他自己手里——倘若真的是那样,剑宗或许还有一些干预的可能,譬如以岭南遗孤的名义。”
姜叶轻声说道:“但他把刀交到了天狱手里,一切便不可回旋了。”
山照水缓缓说道:“所以我在今日清晨最开始听见那样一些消息的时候,都是忍不住想了很久,水在瓶是否早就知道先前的一些事情一定会被阻止,一切都是在等着现而今的故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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