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位十一叠的剑崖崖主境剑修。再往上一步,便是青天道观主白玉谣那种存在。”
水在瓶轻声说道。
少年眸中露出了一些很是震惊的神色。
水在瓶低下头来,轻声笑着看着少年,说道:“你是不是以为当初你在南衣城看见的,便是人间剑宗?”
少年沉默了下来,并没有说话。
其实关于这样一个剑宗的答案,当初在岭南的时候,某个听风的剑修与顾盼惊鸿的剑修已经给出过答案。
人间剑宗,当然是在人间。
人间剑宗在抛却了丛刃与陈云溪那种真正屹立于人间之巅的剑修之后,能够成为人间公认的剑道魁首,自然有着他们的道理的。
但是水在瓶大概并不想与少年讲人间剑宗的故事。
在这个白衣大妖依旧是槐都侍中大人的最后一刻,他自然是要与少年说少年自己的故事。
“就像世人从来不知道,他们所看见的伞,从来都不是寻常的伞一样。”
负剑的少年在漫长的沉默之后,终于开口轻声说道:“侍中大人当真这么怕我?”
水在瓶轻声叹息着说道:“是的,我怕得很,也怕得死。尤其是当我知道了,你现在已经离小道登楼不是很远的时候。如果你是一个在人间声名显赫的剑修,或许我还不会这么怕。”
这位侍中大人无比诚恳的说着:“但你没有,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有些故事,读来令人惶恐,没人知道某场山火烧起来的时候,究竟是在哪里生起的一丝火苗,长风吹过人间万里,世人有时候也无法辨别它究竟是来自那一片青萍之下。”
“我不想日后当你真的已成气候,再无人能够挟制于你,从而导致人间倾覆。”
水在瓶转过身去,静静地看向宫城方向。
“所以我只好辛苦一些,把自己点燃了,让世人记住你,记住伞下人的故事。”
这位侍中大人说着却是轻声笑了起来。
“你知道吗,当我想到了这样一种做法的时候,我在那一刻,确实真的有如初生之时,见到浩大人间的那种喜悦。世人会用欢呼雀跃来形容这样一种心情。”
“这是我能够想到的,最不负陛下,也不负人间的选择。”
大概唯一会负的,便是这样一位侍中大人自己。
莫思身外无穷事,且尽生前有限杯。
巳午妖府的那一壶冷酒,大概确实喝完了。
少年只是负剑执伞,静静的站在分明繁盛热闹,却也好似无比仓皇清冷的街头。
这样一位侍中大人的慷慨陈词,又何尝不是让少年齿冷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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