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似乎很久没有说话了的样子。

注意到程希的目光，安娜忍不住微微偏过了头去，避开了他的视线。

她不想让少年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

“没必要这样，我不也是律者吗？”

程希轻轻摸了摸少女的头发说道。

“可是，我……”

感受着头上传来的温暖触感，安娜轻轻咬了咬下唇，脸上浮现出不甘和委屈的神色。

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意识正在逐渐变得模糊，之前从未有过的种种想法在她脑海里出现，就好像有另一个人就要取代她的存在一样。

比如现在，她的脑海里就仿佛不断回响着“杀了眼前这个人”的声音，并且最可怕的是，她竟然还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认真去思考了这么做的可行性. ...

她害怕那样的自己，讨厌那样的自己，更不想让师父看见那样的自己。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想过让当时的比安卡杀了自己……但可惜，那时候的她只是抑制脑海里的另一个意识就已经精疲力尽了，没办法做更多的事。

“放心吧，师父会把你救回来的。”

淡淡的金色光芒亮起，只是这一次并非是出自程希手背上的圣痕，而是来自于不知何时出现在他手中的，那片金色的羽毛。

在德丽莎的那个世界，大部分神之键都在曾经和律者的战斗中遭到了损坏，但也有少部分神之键得以保留，并被德丽莎收藏了起来。

其中就包括了穿梭虚数与量子的第二神之键，约束的第十一神之键，以及……泛用性最高的第一神之键。

“因5.5为我知道它们对你肯定有用，所以就特意收集起来啦。”当时的德丽莎给出了这样贴心无比的回答。

只能说，德丽莎猜的还真没错，它们对程希确实很有用，而且没过多久就很快用上了。

“接下来，只需要交给我就好了。”

话音落下，程希手中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第一神之键——启示之键，在这个世界上首次展现出了它的力量。

——【拟态羽渡尘】.

第三百三十九章 直面“祂”的意识

传说中，第一神之键只有拥有世界上最高智慧的人才能使用。

虽然程希自认为自己并不算笨，但怎么着也算不上最聪明的那个人，所以按理来说，他应该无论如何也无法使用第一神之键的才对。

然而这里有一个问题：所谓的最高智慧是如何判定的呢？

智慧和智商不同，智商只是组成智慧的条件之一，却不是全部条件。

从定义上而言，智慧也可以称为“智惠”，意味聪明才智。

认真细究的话会发现，这几个含义除了“才”以外，基本都和一个人的记忆、理解、判断、创造能力，以及运用知识和经验解决问题的能力以及抽象思维能力有关。

以上这些，都只是智慧中的“智力”部分，再加上“知识”、“方13法”、“技能”、“观念”、“思维”，以及许许多多其他子系统，才共同组成了“智慧”这一综合终极系统。

因此，评判一个人的智慧如何实际上是件主观的事情。

同时，评判“最高”也是件主观的事情。

两者相加，判断一个人是否是所谓的“最高智慧”，就更是一件极其主观的事情了。

既然是主观的，那就可以被欺瞒，被蒙骗。

为了做出这样的主观判断，第一神之键必须拥有自己的意识和智慧，而只要有自我意识，就脱离不了意识之键的控制。

德丽莎就是用这种方法夺得了第一神之键的控制权，而在她将其转交到程希手上之前，更是用羽渡尘完全抹杀了其中的另外意识，使之变成了一具彻彻底底，可以被程希自由控制的空壳。

抛去内部储存的海量知识信息不谈，第一神之键的使用并不困难，只是简单和德丽莎讨教两回过后，程希很快就掌握了使用它的方法。

然而，当淡淡的金光散去之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却不是由安娜的记忆和意识构筑出来的意识幻境，而是一片无暇的纯白空间。

“……”

缓缓抬起头，看着端坐于白色王座之上的，那道和自己有几分相像的白色身影，程希沉默了下来。

……淦，好像进错门了。

他在心里这样想着，在心里尝试性的呼唤了两下西琳，却没有得到少女的回应。

意识到这里是一个完全封闭的意识空间后，程希索性放弃了继续呼唤少女的尝试，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那道代表“神”之意志的身影。

“……”

“……”

程希没有说话，身影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了两三分钟。

然后……

『灵珑』 51912424⑶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程希摆了摆手说道。

“……”

“祂”没有开口，但声音却直接出现在了程希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