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意志太过坚定……即使在那片没有时间的区域里待了那么久，再加上我的权能对精神时间的拉长，已经模糊了她绝大部分记忆，但仍然有两个执念没有办法被抹除……甚至越来越深刻，可能都已经反过来，成为她维持自我意识存在的基础了。”

待在那片连时间的概念都没有的领域中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希儿」已经亲身体验过这一点了。

在那片空无一物的领域中，客观的时间概念已然消失，只留有主观的意识独自存在。对于身处其中的(bdff)她来说，每一个“时间点”之前和之后，都即是刹那，也是永恒。

漫长到看不见尽头的“时间”会一点一点磨损抹除掉所有的记忆，甚至最后连自我的概念都将不复存在，直至放弃所有思考。

如果当初约束没有手下留情的话，哪怕最后被程希救出来，「希儿」也早就是一具没有自我意识的人偶了。

最开始程希是打算也用类似同样的方式的

只是，现在的情况却与他预想的稍有不同。一片空白的意识很容易被改写，但如果存在着无法被消除的执念的话，那就意味着后面的改写都只能围绕着这份执念展开，变得束手束脚了许多。

程希在心里沉思着，摇了摇头后看向少女问道：“她的执念是什么？”

“对文明的毁灭，还有……”

少女迟疑片刻后，看向他说道：“……你。”

程希：……？

我做了什么让她刻骨铭心到死也不忘不了的事情吗？

无非就是捅穿了几次她的身体，拉着颗黑洞进到她体内搅了几通，骗她抛弃了原本的肉身，然后被抓住机会将她囚禁在永远也无法逃脱的虚无领域中而已……也不算是什么深仇大恨吧？

程希觉得，这应该还是崩坏的锅……对自己的执念，就和对文明的毁灭一样，应该都只是出于某种崩坏的指令而已。

既然如此的话……

程希陷入了沉思

如果“她”对自己的执念真的有这么深

“改变策略，放弃对自我意识的彻底抹除，转而在模糊其他具体细节的情况下，尽可能加深其中关于‘我’的概念。”

程希决定，干脆将机就计好了……加深那份对自己的执念，不管是什么感情也好，让自己成为她存在的支柱，这样才有办法让计划继续进行到下一阶段。

只是，这样一来，对文明的厌恶就没办法彻底消除了呢。

只希望到时候，她能像贝纳勒斯一样，让自己可以约束好她的行为吧。

……话说回来，如果说将一个人强制转变邪恶阵营的行为或过程是恶堕的话，那自己现在正在对她做的，算不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善堕”呢？

程希在心里这样思索道。

…….

第六百六十一章 少女的新生

虚无，黑暗，寂静，寒冷……

这是一片什么都没有的空间……不，甚至连空间都称不上。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开端，也没有了结尾。唯有自我还保留着存在，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这里是哪里？自己又为什~么会待在这里？

她的脑海里冒出了这样的疑-问。

漫长的时间，让她已然遗忘了无数的-事情。

甚至于，她连自己是谁都已经遗忘了。

主观意识的存在，意味着熵增定律仍然在无情地发挥着作用。

近乎永恒的“时间”下，让意识里的信息熵无限增大。过往所有的记忆，都在这一宇宙的终极规律下化作无序的，无意义的，没有丝毫特别的浑沌。

她的思绪变得混乱，逐步走向熵值最大的“热寂”结局……也即所有的意识与记忆都将变成一片混乱，变成与“空白”无异的，无意义的无序信息

可以预见的是，再这样下去的话，她会连自我也开始无法保持

她意识到，自己必须要依靠些什么，来维持自身的存在才行

但是事到如今，自己所能够记住的，仅有两件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毁灭文明，以及……【】【】程希

……咦？

久违的，她的心里出现了些许波动，升起了名为“疑惑”的情绪

明明应该是十分重要的事情，但她却忘了自己具体要做什么

能记住的，只有程希这个名字。

……程希是谁？

「既然能被自己记住，那肯定就是十分重要的人吧？」

莫名的，心里升起了这样的想法。

这丝念头，最开始只是一个猜测，但等时间逐渐过去，又过了很久很久的一段时间，久到连她自己都忘了最初猜测的缘由后，这样的疑问也就变成了确定的想法。

确认了这样的“事实”后，她转而思考起了下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