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打扰你的生意吧？”

寒暄过后，v环顾着这间他非常熟悉，几乎从来没有改变的小诊所。

维克多已经开始调试自己的吃饭家伙，闻言笑着说：“就算是你不和我说要包场，这里平时来的人也不多，也就是几个老主顾。”

v无所谓的说：“也没事，清闲点好啊，反正你现在有那么多的好东西，稍微漏一件出去，都够吃几年的了。”

“哈哈，那倒也是，不过这些玩意大部分我还是准备留着，说不定以后你和杰克小子用的上呢。”维克多温和的笑笑，活动着手腕转过身对v说：“好了，来让我看看病人吧。”

“倒也不是病人，只是有些特殊，他们只是要做一下最基本的赛博改造，至少装个芯片插槽。”

老维不是外人，v说话直接了许多，他打开了用来遮掩的纸箱，将里面的两具人体给维克多看。

……

“原来如此。”听了v简单的描述，维克多不由得多打量了两眼这两具肉体，叹道：“想不到科技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灵魂永生……真是不可思议，很高兴你将这项技术用在了还算顺眼的地方，v。”

人并不是出生身上就有脑机接口、芯片插槽的，不过终究在这个时代像是来生酒保克莱尔那样纯粹的原装人还是少数，芯片插槽、个人连线这种最基本的义体改造能够极大的便利生活，没几个人会拒绝。

“好了。”维克多直起了身体，对坐在一旁排了一排的家伙们点点头：“你们可以过来了，需要我离开吗？”

毕竟只是最基础最基础的赛博改造手术罢了，几乎没有难度，也不花时间，维克多的表情看起来非常轻松。

“没事，呆着吧老维。”v瞟了一眼身边的杰克：“大家都是自己人，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说完他看向了露西：“最后一步了，去吧，露西小姐，别紧张的把relic插错了就行，插错可全歇逼了。”

想想看用瑞贝卡身体的大卫·马丁内斯得是什么诡异的场景。

噫，忽然真的想看看。

开玩笑的，事情都做到这一步了，露西也不会允许一切在自己这里掉链子，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将两人各自的relic插进了两具身体新安装的芯片插槽里。

这枚由荒坂三郎全程监督的定制设计版relic20芯片在设定中就是对无意识的身体启动并且生效，它的效果并不只是单纯的人格覆盖，它甚至会改造身体的dna以减少身体的排异反应，让其更加适合芯片中的电子灵魂。

当然，这两具身体几乎可以说就是原装身体了，芯片刚刚插进去的瞬间就已经开始了工作。

在身体无意识、几乎没有排异反应、dna与芯片中记录的完全吻合的前提下，relic接管并且改造身体的进程很快，对于芯片中的数字灵魂来讲，这完全就是拎包入住了属于是。

从数字印记的状态下突然获得了肉体并且苏醒是一种什么体验？

对于大卫来说，那种感觉既像昏睡许久后的自然醒，浑身上下慵懒到不想动弹，一点劲都没有。

又像是自己好像已经瘫痪，脖子以下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脑子也迷迷糊糊的，只能够眯起眼睛，将头顶无影灯的光芒放一点点进来，然后尽力使用它。

“我明白了，谢谢您，维克多医生。”

露西……

听到了那令自己魂牵梦绕的声音，大卫想要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眼睛不由得睁得大了一点，模模糊糊的影子映入眼帘，只是那令人印象深刻的白色秀发如同记忆中的那般，看的让人心安。

只是这具身体实在是太新了，不管做什么都僵硬的不行。

追寻露西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这具身体的眼睛第一次尝试聚焦，大脑第一次思考，身体关节第一次扭动，甚至是声带的第一次震动，尝试着发出声音。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爱人。

“露西……”

“嘿！他是不是说话了？！”

“嗯，我听到了。露西，他在喊你。”

温润的包裹感从手掌传来。

“我在这里，大卫。”令人感到安心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说话……费劲。”大卫的声音有些沙哑：“我……看不太清你的脸。”

维克多这个时候在一旁出声提醒：“那就不要只盯着她看，把四处都看看，让你的眼睛尝试各种距离的聚焦，多活动它，让它真正的起作用。”

这要是歧路司义眼就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事情了……

大卫的脑袋里莫名的闪过这么一个想法，不过他还是很听话的开始活动自己的眼睛，最后，他终于渐渐的能够看清露西的脸。

那张眼中闪着感动的泪光的脸。

“露西……”大卫的口中轻轻念着她的名字。

“我在这里哦，大卫。”露西凑了过来，两人的距离很近。

“对不起。”令露西意外的是，大卫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道歉：“我食言了，没能……和你，去月球。”

“以及，最后你活下来了，真好。”

“……”

露西沉默了半晌，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为什么像是在交代遗言一样啊，你这个蠢货！”露西一边流泪一边笑着说：“道歉的话我已经听够了，大卫，现在，你也活着，不是吗？”

她轻轻地身后，从大卫的脖颈上，将已经完成工作报废的relic取了出来，丢在一边。

“你的歉意，就用以后的时间和行动来弥补吧！我们还有机会……以及时间！”

“嗯！”

嘴角费力的上扬，大卫终于在这一刻笑了出来，清秀的笑容，像是一个开朗的少年。

就像是他刚刚取得了曼恩的初步认同，真正加入到那支赛博朋克小队，并且在那里找寻到了“活着”的实感时，与同伴们在一起才会露出的，真心实意的笑容。

而在另一边，墨启盯着早已睁开眼睛但是没什么其他动作的瑞贝卡，突然扭头打断了那边都快亲上的两人。

“你们真的不打算看看这个小姑娘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