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桂芳坐在凳子上,笑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根上去了,她一迭声的应道:
“好好好,到时候全都听三婶的!
我爹也说了,这事儿他一个男的不好参与太多,就让我跟杨明多找你商量。”
徐婆子拍拍胸脯:“交给我吧!”
随后,徐婆子换上了新衣服,朱桂芳也梳好了头,俩人把出门的时间定在了辰正。
简单的用了早饭,徐婆子就直接出了门往杨二爷家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冤家路窄,正巧管五娘提着水桶在水井那块儿洗大白菜呢!
俩人谁也不服谁的互相瞪了一眼,然后徐婆子就气死人不偿命的露着大板牙笑了起来。
她也知道这婆娘现在缺了一颗门牙,都不愿意跟村里人说话,所以她就专挑着这婆娘的痛处踩。
我让你作死的拦去我家的马车,活该变成豁牙子!
管五娘看着徐婆子呲着嘴故意露出一口牙,真是气的心都在颤抖。
个老不死的,一把年纪了,还这么蔫坏,竟然咧着牙羞辱她!
两个人你瞪我一眼,我剜你一眼的互相打着眉眼官司,谁也不让着谁。
偏偏徐婆子今儿穿了新衣还梳了新发髻,她心头得意,便拍拍自己的藕荷色马面裙讽刺道:
“切,我老婆子是个大度的人,今儿要去办件大喜事,不稀罕跟外头的野狗计较。
嗐,想想我也真是,挺大一个人,怎么老想着跟一畜生置气呢!”
徐婆子说着话,便抬着步子往前走,嘴里还要继续气人的道:
“啧...不应该啊不应该,作为一个合格的人,这实在是太跌份儿了!”
管五娘缺了牙,这段时间就不爱多说话,她硬是气的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握着拳头就想冲上去,却发现不知何时杨明和朱桂芳还有杨大喜都穿戴整齐的站在了徐婆子的斜前方。
这一家三口皆是带着不善的眼神盯着已经站起来的管五娘,仿佛只要她敢动,他们就能冲上来将她按在地上摩擦。
徐婆子挑挑眉,弯着唇角大步离开,端的是一副“你就看不惯我吧,那又咋滴,反正你也干不掉我”的得意神态。
管五娘一口气憋在心口,气的使劲捶着自己的前胸,唯恐这一口气出不来给她气死过去。
她“哐哐”的垂着胸前,但眼睛却恶狠狠的瞪着远去的徐婆子,暗暗发誓,定不让她好过!
杨明赶着骡车熟门熟路的进了镇,又拐个弯儿来到了猪肉摊子所在的那条街,他在外头沉声道:
“三婶儿,再有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哈。”
“诶,晓得了!”
徐婆子在车里应了一句后,便开始摸摸头发又抚抚衣摆,清了清嗓子问朱桂芳:
“怎么样,我这身行头没给颠乱吧?”
朱桂芳比徐婆子还要紧张几分,她抬头看了看后,没出息的咽着口水道:
“没乱,三婶儿你齐整着呢!
就是...就是...三婶啊,我咋突然间这么心慌呢?”
徐婆子拉住她的手,果然冰冰凉凉。
嗐...其实她自己也是一手心的汗。
就连杨大喜素日里话又多又密,今儿也是坐在车里闷不吭声,想来也是有些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