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寒齿亡,衡州若是不保,怀城一样完犊子。
覆巢之下无完卵啊!
徐婆子真是不想再逃难了,这么冷的天,能去哪儿啊?
家里都买好地基了,就等着春暖花开的时候盖房呢,连工匠都找好了哇,可不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杨青川到家以后,依旧没有说怀城所面临的危险,他只是换了身便捷的衣服,又像往常一样跟徐婆子和家里人说让他们别担心,这几日不要出门就好。
别的事,他一个字都没有多说,现在还没到破釜沉舟的时候,引起恐慌反而不利于事态的发展。
所以杨家人都不知道他今夜要去干什么,只当他要在怀城守着罢了。
但于荔却嗅出了一丝丝的不寻常,因为杨青川抱着桃子好半天不松开,还讲了些“以后听奶奶的话和听娘亲的话”这样的言语。
这...有点像诀别的意思。
于荔从杨青川怀里哄走了桃子,让她去堂屋找胡小蝶玩儿,而她自己则将小房间的门给关上了。
随着屋里蓦地一暗,杨青川也从床边站了起来,他毫无预兆的冲上前抱住了于荔,心里有万分舍不得。
太反常了。
于荔想要推开他,但杨青川抱的很紧,仿佛要将她揉进自个儿的身体里一般。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五哥,你这样让我觉得害怕。
是不是...怀城那边有不好的情况?”
杨青川一滞,没想到于荔竟然有如此敏锐的探查力,他什么都没有说,可她却这般轻易就猜到了。
但...他没有承认,他不想于荔跟着担心。
杨青川胸腔震动,发出一声短暂的笑来,他柔声宽慰道:
“没有,别瞎想。
我就是三天没见你了,很是不习惯,所以就想多抱抱你。”
这话,于荔自然是不信的,因为从杨青川进院门开始,他脸上的神色就很严肃。
虽然跟徐婆子他们讲话时也刻意带着笑,但是那笑怎么看怎么牵强,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
再加上他对杨桃那副舍不得的态度,于荔是傻了才会被骗。
她有点动气的推开了杨青川,声音也跟着大了几分,急促的问道: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要求你告诉全家的人,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啊。”
于荔看着杨青川的眼睛,在那漆黑的眸子里看到了丝丝无奈。
她主动拉住了杨青川的手握住,又将自己的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把声音放软了些,再次道:
“五哥,你告诉我好不好?
就算不能帮你忙,可我知道原委也能安心些。
你知道吗?我很担心你。
前日你让田七把我送回来后,我就没有睡过踏实觉。”
于荔的话让杨青川觉得心都跟着疼了起来,他也不想再面临危险,也不想拿性命去开玩笑,可是现在别无他法。
离怀城最近的衡州和顺州都没法驰援,他们得自己想办法,可二百人对上一千人,胜算在哪儿呢?
面对杨青川的沉默,于荔没有泄气,她甚至带着点威胁的说:
“五哥,你不告诉我,你也不能时刻守着我,那你走了,我也走。
我去怀城,我去问苏姐姐,她自是不会瞒我。”
杨青川真是不想说,可于荔这般不依不饶要知道原委,他又不希望她去怀城冒险,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南茂国派了一千人的先锋队来刺探消息,再有五六日就要到怀城地界了。
现在城里人手严重不足,衡州指望不上了,顺州一来一回少说需要十日,根本来不及。
怀城想要自保,实在不容易。”
于荔紧张的握紧了杨青川的手,直觉已经告诉她,杨青川要去面对那一千人,而且还是敌众我寡。
她声音都跟着颤抖了几分:“所以,你...你跟唐大人意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