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卿大吃一惊,连忙问刘春兰,“刘阿姨,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突然?”
刘春兰感叹道,“一点也不突然,之前就有迹象了。薛副厂长太冒进了,心太急了些,而且事事要压着王厂长一头,太高调。”
徐子卿略表赞同,之前王厂长也这么评价过薛副厂长。
“刘阿姨,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薛副厂长的事情还没有结论吗?”
刘春兰想了想,回答道,“大约半个月前,突然有一批人来纺织厂办公室把薛副厂长带走了,当时车间工人不知道,但办公室知道的都出来看,张秘书被吓懵了,都不敢上前。还是后来听别人说,是有关部门接到匿名举报,说是薛副厂长贪污腐败,才把薛副厂长带走调查。据说,薛副厂长的丈人也被带走了。”
“这都过去两个礼拜了,调查结果还没出来,看起来事情比想象中的严重,我看薛副厂长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徐子卿纳闷道,“刘阿姨,既然咱厂子出这么大事儿,上面没找王厂长吗?我今天去跟王厂长汇报工作,王厂长还说这两天没什么事情,让我再休息两天呢!”
刘春兰笑道,“薛副厂长刚带走那几天王厂长确实挺忙的,但现在王厂长已经被问完话了,市里该汇报的也都汇报完了,最近还真没啥事儿。”
刘春兰接着又说道,“你放心!王厂长对你满意的很,即使去市里报告,你不在也是自己坐公交去的,没让我再招聘司机,你真是给咱纺织厂省钱了,一个人顶两个人用。”
徐子卿被刘春兰突如其来的夸奖弄的有些不好意思,有种被人肯定的成就感。
徐子卿不禁想起张秘书的去处,有些好奇的问道,“刘阿姨,薛副厂长被带走调查,张秘书现在的工作是怎么安排的?”
刘春兰顿了顿,颇有些不齿的说道,“从薛副厂长出事后,没过两天张秘书就被叫去问话。据说,去之前张秘书脸色不是很好,但出来后面带喜色,最近这两个礼拜一直往王厂长面前凑。厂里有人和那些部门的的人认识,听说本来张秘书多少也有点事情,但他为了立功,供出不少薛副厂长的事儿。”
这个回答并没有出乎徐子卿的意料,张秘书是一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从他能毫不犹豫的选择薛副厂长就可以看出来。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刘春兰看时候不早了,便提出告辞,徐子卿赶紧把准备好的那一斤棉花塞给刘春兰,“刘阿姨,这棉花您拿着,我爸从外省捎回来的,不多,一件棉袄还是能做了的,您别嫌弃。”
刘春兰可不敢要,这棉花可是好东西,有钱有票都不一定能买到,“小徐,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留着做棉袄就用上了,再不济,加被子里也暖和呀!”
两人让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徐子卿坚持要给,并说留给孩子做棉衣或棉裤,刘春兰才收下,但也没白收,非要给徐子卿留下一张副食票,才把棉花拿走。
徐子卿看了看表已经晚上七点四十了,干脆关上门,洗漱完,换上自己做的睡衣坐桌前,拿出从省城买的参考资料看起来。
到了晚上九点四十,徐子卿用少量酵母把面发上,打算让面慢慢开着等明天早上蒸馒头吃,又把书和资料都收起来,一切都忙完后才躺床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