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向来是一个心胸宽广之人，没有睚眦必报斤斤计较的习惯，但他不知道该如何来形容自己现在复杂的心情。

理智告诉他青鸿这样的杀伐果断是正确的，那个人只是顶着他模样的妖魔。

只是忽然间变成自己的模样，那不是他。

该杀伐果断，一击必杀的。

感情又在无情的拉扯着他的理智，头疼的人头都要炸了。

一刹那之间，那是他的模样，青鸿下手没有任何停顿，刹那间的犹豫都未有过，这何尝不是在告诉他。

他在青鸿心里或许就和芸芸众生，并无差别。

他在他眼里，或许没有一丝特殊。

他捧在手里，耗费了无数心血，精心照顾了那么多年的弟弟对他没有一丝在意，这个认知哪怕萧瑟再心再大，情绪都忍不住复杂起来。

青鸿转头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眼，指尖一勾，把白纱取下，一点一点缓缓的缠绕在手腕，顺便回头朝萧瑟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看就看见了无心和谢之则难以言语的神情，似崇拜，似欣赏，似惶恐，又似距离太远模糊不清的遥远。

以及萧瑟复杂而又平静的矛盾眼神。

无心不得不承认，他再也不能把青鸿当成一个需要人照顾的小少爷了，更不得不承认青鸿其实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哪怕…是萧瑟。

萧瑟都不被需要，那他呢…

雷无桀呢…

无心不由在想一个问题，他们对青鸿而言是什么呢，朋友吗？

或许是的…

但好像差距过大，又不够资格…

一种空落落的感觉油然而生，无心想扯动嘴角自嘲一下，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如此大男人做派了，喜欢柔弱的少年，一定得自己去保护对方，什么臭毛病。

可惜，他的嘴角背弃了他这个主人，依然轻抿着，无动于衷。

在这一刻，无心对青鸿好似剥离的人的情绪，把对方列为一座供奉在神龛上的神像。

无情无欲，无所无求。

谢之则的情绪最简单，就是震惊，以及对于神明的一些敬畏，有些觉得梦幻。

高空之中的人他们看不真切，他只看见了那条庞大的白色光龙，以为那就是青鸿的本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