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荷叶花,什么东西?”安阳骁捻住了她的小耳朵,气不打一处来。若他没赶到,这两个人只怕真要叙上旧了!
“花啊,长在山里的花。”阮陵扒拉开他的手,小声说道:“小时候跟我父亲进山采药,见过一回。我父母去世之后,我再没见过那种花了。”
安阳骁想起来了,阮陵很少提她父母,提得更多的是师父和大师兄。
“对了,你父母的坟,我也已迁走了,我把他们合葬在一起,就在溧山底下,那里有成片的山荷叶花。”浔墨白的声音忽远忽近地往房里飘,铁链声也在响动,听上去他正在门口走动。
“要你多事!”阮陵被激怒了,立刻站了起来,可也只是站起来而已,浑身无力的她又慢慢地坐了回去。
外面安静了一会,他又说道:“你要喝水吗?我给你送水进来。”
“不要,你的水有毒。”阮陵说道。
“我进来了。”浔墨白压根不管她所说,直接把门推开了一点。
“你敢进来!”阮陵呵斥道。
那门又慢慢地关上了。
“我不进来,你别动怒。不然你一直没有力气,好好睡吧。”
安阳骁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他环着双臂,拧着眉,静静地看着阮陵。她就算恨到骨头里,对浔墨白的态度也是与众不同的。他可以理解,毕竟是亦兄亦父一般的存在,陪伴了她整整十年的人,不是可以一眨眼就抹干净的。
外面又安静了好一会儿,浔墨白又开口了。
“冥王此人,我从没见过他的脸,只知道,他十分喜欢饮茶,手上有茶香。他是西魏人,说话时会有西魏京城独有的尾调。他有钱、有人手,有我想要的东西,所以在他找到我时,我就和他做了交易。我做他的棋,他的刀,他助我完成我要的事。不过我与他交易时,曾经提了一个条件,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的家人,他不得伤害我的家人。若是碰我的家人,那我们交易立刻作废。我要带你走,就必须娶你。你明白了吗?”
“他还想娶你?作的什么春秋大梦。”安阳骁冷笑,若非是了解阮陵,知道她想亲手了结这件事,现在他的刀已经劈在浔墨白的脑袋上了!
“又不是我要嫁他,你生哪门子的气……”阮陵拧着眉,拉起安阳骁的手指闻了闻,说道:“手指有茶香,这可怎么找。我总不能见到一个男人就去抓人的手吧。”
“阿陵你和谁说话?我要进来了。”铁链突然咣咣地响了起来。
安阳骁立刻站起来,身形一闪,躲到了门后。
门推开了,浔墨白双眸通红地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坐在床上的阮陵,片刻后,他的视线落么了那条盘在她脚边的蛇身上。
“这条蛇……”
“它是我的宠物,我到哪儿它就到哪儿。怎么,你不会连一条蛇都不想放过吧?”阮陵冷笑道。
“既是你的蛇,你就自己好好带着吧。”浔墨白环顾了一圈屋内,没有发现异样,于是又道:“真的不喝水吗?喝点水,身子会爽利一些。”
“这世间没有一种水,能让一个死人爽利。”阮陵不客气地说道。
浔墨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点头道:“好,我不惹你生气了,你歇着吧。这门就敞着好了,透透气,也会舒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