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陵不忍心看弈川王,几日不见,他又瘦脱了状。那夏阳郡主也惨不忍睹,站在那儿身形摇摇欲坠,已经惶了神魄!
太可怜了!
真的!
阮陵不禁自责起来,她不该在二人大婚时设那个局。
“皇上还设了宴,这是宫中御厨。皇上说,王妃喜欢宫中的御膳,今日只要是王妃所点之菜,御厨便做给王妃品尝。今日便在王府设宴,给摄政王压惊,也是皇上向摄政王赔不是。他受奸人所迷惑,一时气急攻心,又实在是怕摄政王一去不返,皇上兄弟情深,不愿与摄政王分开,所以出此下策,挟小公子,令摄政王及时归来。皇上之心,望摄政王体谅。今日摄政王在家好好歇息,明日再进宫谢恩不迟。”
高豫一面说着,一面把清单捧到了安阳骁面前。
安阳骁接过清单,展开来看了看。清单上面有高豫与他的暗记,他摸过上面的突起,转头看向了阮陵。
“王妃,打赏吧。”
“豫公公随本妃来领赏,本妃正好在清点家私,你随便拿。”阮陵以为安阳骁要与高豫密谈,于是主动侧了身子,让外面的人都能看到那几口敞着的大箱子。
“奴才谢摄政王,谢王妃恩赏。奴才心领,奴才告退。”高豫行了个大礼,挥了挥手,带着一众搬运赏赐的小太监,匆匆离开。
奇怪……
阮陵拧眉,小声问道:“怎么回事?”
“无事。”安阳骁抚了抚她的头发,看向了弈川王。他垂着肩膀,削瘦清绝的脸隐在树荫下,看不清表情。
他受过太多的屈辱了,这般被人当狗拴着的屈辱也不是没受过,只是今日特别地难受。也许是因为连自己的妻子都要与他一起受这屈辱的缘故吧,让他连抬起眸子的勇气也没有。
“去掉铁链。”安阳骁沉声道。
“摄政王,皇上有旨,链,不可除。”留下的宫中小太监上前一步,弯腰行礼。
夏阳郡主的身形晃了晃,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弈川王闭上了眼睛,微微侧过了脸去,身子开始剧烈地颤抖。
“还不扶起来。”阮陵清斥道。
奶娘把小元宝给了身边的熊年,大步跑过去,直接把夏阳郡主抱了起来。
“王妃,安顿在哪儿?”奶娘同情地看了夏阳一眼,大声问道。
越书琴三人听到动静,也赶过来了,看到又来了这么多美婢,崔小桃那刚刚有的翻身作主的心又没了,她嫉妒地看着那些美婢,小声说道:“难怪王妃要让我们三个走,原来有新人来了。王妃这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站在一边的莫凡和熊年都是一脸错愕,他们没听错吧?崔小桃是在说王妃?不是王爷?
“王妃还说心疼我们三个,哼,明明就是对我们三个没有新鲜感了。”崔小桃眼眶一红,抹起眼泪来。
“就是。”苏苓儿心里也不得劲,嘟着嘴,一脸幽怨地看着阮陵。
莫凡和熊年对视了一眼,顺着苏苓儿的视线看过去,确定,看的就是阮陵!她们压根就没看安阳骁一眼!
乖乖!
这是怎么回事!
二人正迷惑时,越书琴走了过去,朝安阳骁和阮陵福了福身子,小声道:“不如把郡主安顿到妾身院里,与妾身同住,妾身可以照顾郡主。”
“皇上说了,质子与质子妃是低等奴……”小太监赶紧又说道。
“够了,在王府,本妃说什么就是什么!”阮陵怒从心中起!她一把扯下安阳骁腰间的半弯刀,几个大步走到了弈川王面前,挥起刀朝着铁链砍去。
“王妃不可……”小太监吓坏了,扑通一声跪下:“铁链断,质子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