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听不进好赖话!”熊年绕到马车另一边,气闷地说道:“我们王爷若真想要这江山,属下等拼了命也会夺来,助王爷坐上那龙椅,不过是不稀罕罢了。偏这些养尊处优的家伙一点都不领情。”
“他还算好了。”阮陵合上眼睛,窝进了棉被里,轻轻地说道:“一个痴情的人,坏不到哪里去。”
“这么说,也对吧。”熊年挠了挠脑袋,长叹:“不过属下没有过喜欢的姑娘,实在不懂那种滋味。”
“以后会有的。”阮陵笑笑,轻声说道:“现在太忙,等闲下来,便去寻你喜欢的姑娘。”
熊年嘿嘿笑了几声,压低了声音:“奶娘说会替属下保媒。许久不见,属下很想念奶娘。身边没有奶娘的大嗓门,属下还真不适应。”
“快了,快见面了。”阮陵打了个哈欠,犯困厉害,于是在自己腿上用力掐了一把。
她得清醒一点,她要做的事还很多呢。
马车一路到了城门外,吵吵闹闹的,把她从被窝里给吵了出来。
“怎么了?”阮陵脑袋伸出小窗,往外看。
“安阳淼的人把灾民的食物全拿走了,还说这些下等人不配吃。”一名黑甲卫抱了拳,一脸忿然说道:“可那些东西,是将士们省出来给灾民的。他们太可怜了,饿得皮包骨。咱们在南境打打杀杀多年,不是想看着东郑百姓活活饿死的。”
“对啊,结果那个安阳淼居然说,黑甲卫也是下等人,也不配吃好东西。”另一名黑甲卫气得双眸充血,抓在佩刀上的手死死握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
“狗东西,敢骂我相公的人。”阮陵小脸一沉,从马车里钻了出来,脆声道:“熊年,抱本妃下去。”
熊年大步过来,把阮陵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带本妃过去,本妃今日倒要看看,谁敢在本妃面前抢东西。”阮陵小脸上浮出几分怒意,快步往前走去。
安阳霁犹豫了一下,跟到了她身后。
安置灾民的那些棚子被推倒了,甚至有些放了火,木头噼哩啪啦地冒着火星子。给灾民熬药的大铁锅翻倒在地上,汤药淌了一地。更可怜的是那些灾民,原本就重病在身,此时又惨遭鞭打,在地上翻滚着,嚎哭不止。
“住手!”阮陵捡起了地上一根还燃着的木头,用力抽在一个正鞭打灾民的侍卫背上。
侍卫扭头看到了阮陵,慌了一下,随即停了鞭子。
“不许住手,继续打。这些都是贼人,盗用药材和食物。”安阳淼阴森森的声音响了起来。
阮陵转头看去,只见安阳淼坐在椅子上,捧着茶水正悠哉游哉地看着这一幕。
他不是去冉翊驻扎的地方了吗?难道是故意把安阳骁调过去,他在这儿闹事了?
“摄政王过来治理瘟疫,花了这么多时间,却无成效。依本王看,只要把这些破烂东西埋喽烧喽,这瘟疫自然就消除了,天下太平。”安阳淼放下茶碗,阴恻恻地看向了阮陵。
他好毒啊!
阮陵闭了闭眼睛,若是当日皇位落在安阳淼手里,这天下真是成了地狱。当年安阳邺也就这一件事做对了,让安阳淼失败,失去了登上皇权巅峰的机会。
“安阳霁,把你的人调来,你们负责看守这里。传本妃的话,若有人再敢来捣乱,无论是谁,格杀勿论。”阮陵睁眼睛,冷声说道。
“小妇人,不要以为当了摄政王妃就能命令本王。本王可是奉旨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