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那大佛大耳垂肩,目透慈悲,胸口一个金灿灿的‘断’字符号,仿佛散发出无尽的无形佛光,叫人单单是注视上去,便觉心境通荡,杀意、愁绪、悲伤、苦痛之情绪尽消。
“这就是乐山大佛,”阿青望着那凌云大佛,“我听婆婆讲过这个大佛,今天终于见到了。好大的佛啊!我们都在他脚底下!”
朱厚照望着那大佛,嗤笑一声:“泥塑之物,有何高上?阿青日后武道有成,踏上佛首,俯瞰山河万里又有何难?”
阿青脸色微变,连忙对朱厚照道:“公子【为了掩人耳目】,可不敢这么说,婆婆经常跟我说,菩萨慈悲,对佛陀菩萨不敬,是会遭报应的。”
“是吗?报应,”朱厚照悠悠一叹,真气外放,以‘忘情天书一水逝’一诀,控制着局部江水逆流而上,为自己的小舟提供推力,“佛陀若真慈悲,又怎会在意世人对其是否顶礼膜拜?若仙佛对世人的庇佑,只因世人将它们捧上神坛,给他们高高在上的地位,那么它们和凡俗又有什么区别,有什么资格被信仰?”
阿青若有所思,这船到岸了,朱厚照和阿青并肩下船,顺着山间小道,渐人竹荫深处。
朱厚照拍拍阿青的肩膀,问道:“阿青,我且问你,婆婆是不是一个诚信敬佛礼佛的人?”
阿青想起了那老婆婆,目光微带上几分伤感:“婆婆生前诚心礼佛,对佛家不敢有丝毫不敬。”
朱厚照问道:“既然如此,那么当日暴匪洗劫村庄之时,为何不见佛陀阻止?”
“佛家总是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所以即使是再恶毒的人,那些臭和尚也要留一条生路。其实只不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借口罢了,”朱厚照的冷笑中,带着无尽的嘲讽意味,他望着阿青,问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那么,在那些罪人放下屠刀之前,继续斩杀害死的人,难道便白死了吗?”
阿青望着朱厚照:“公子,您说的…好像是对的。”
朱厚照望着阿青,目光灼灼:“阿青,如果一个满手血腥的杀人犯出现在你的面前,你觉得,该不该原谅?”
朱厚照心知,阿青剑道天赋旷古烁今,只是心太软,日后如果真成了自己的左膀右臂,极容易因为心软吃大亏,是以如今就得把阿青的三观重新立起来。
他需要的是杀伐果断的女强人,优柔寡断楚楚可怜的软妹子只能填后宫,是无法伴随左右的。
“我…我觉得应该…”阿青望了望朱厚照,却见其目光之中满是期待。
那饱含着无尽期待的目光,仿佛给了阿青一股特殊的力量,让她获得动力,跨越以往建立起的一切认知。
阿青手中的剑微微地颐动看:“我会杀了他!”
朱厚照笑了:“不,你错了。”
阿青满脸不解:“难道杀人的人,不应该受到制裁吗?”
朱厚照望着阿青,笑道:“杀人者,一定有罪吗?”
阿青问道:“难道不是?”
“那么,我杀了那些暴匪,是不是也该死?”朱厚照望向阿青,问道。
阿青哑然:“这…”
朱厚照笑了:“江湖问路先问心,问心方得大道行。剑心通达通自通,剑意不明路怎明?”
此时,山路走到了尽头,一个小村庄出现在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