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手里的命，没有上万也有上千了。

倒是她来人界后，没有怎么动人性命，如此可算慈悲？

她心里不禁有些嘲讽。

瑰染转头看着旁边的顾清，他此刻的唇色已经恢复了。

那他呢？会阻止她伤人吗？

身为飘渺山的人，慈悲吗？

瑰染抬手，顾清没有阻止。

“啊······”惨叫声在将军府响起。

先是一寸寸捏碎了他的筋脉，打碎他的丹田，彻底废了他的修为，然后从他的识海中抽取了他的记忆。

做完这些后，计二长老痴痴地瘫坐在地上，眼神无法聚焦，嘴里迷迷糊糊不知道在念着什么。

瑰染转头示意，“白云，将他送回计府。”

“好勒。”白云看着已经变得疯疯癫癫的计二长老，拎起他，瞬间就飞出将军府。

此时又只剩下二人。

“瑰染”，顾清看出了她的疑虑，开口说道，“我的职责是守护百姓，守护的，是那些千千万万无辜的人。计二长老想要取人性命在先。”他顿了顿，又开口说道之前说过的话：“飘渺山的人，做事有原则，我也有自己的原则。”

飘渺山的人是救世，但也不是圣母。

瑰染笑着点了点头道：“好。”

“天色已晚，顾清就先告辞了”，顾清辞行道。

瑰染抬头望了望天色，天色确实是不早了，如今已经是完全天黑了。

自知他不会留在将军府，瑰染开口道：“我送你出去吧。”

将军府很大，这样的天色，府中的婢女早已歇下了。

顾清不再推辞，道了声好。

今晚的月色非常明亮，就像第一次，他们见面的那个夜晚。

一路走过来，路上的石子清晰可见。

他们走的很慢，大概小半个时辰，才到了门口。

顾清如风似的站在门口，向她认真说道：“瑰染，再见。”

瑰染一怔，上一次，是“瑰染姑娘，再见。”

这是他们，第三次见面······

瑰染微微笑，“等一等。”

她将头发上的白玉簪子抽出来，她的头发上只有这一根簪子，抽出来后，瞬间发丝倾涌而下，在这样的月光中，显得各外的清冷、不染尘埃。

看见她如此，顾清的耳朵不禁红了几分，“瑰···瑰染”。

他想说，女子散发，是夫君才能看的。

今日，她送他荷包，还在他面前散发······

这样想着，他在月色下染上了一抹红晕的脸微微偏头，有些不敢与她对视。

瑰染拿着那根发簪，往里面注入了一丝她的神识力量，白玉的发簪瞬间闪过一丝妖异的红色光芒，转瞬即逝。

这道神识危险的时候能救他一次，也能让她能感知到他的危险，好来救他，虽然，她觉得他这样的人就算没了修为，也不会至自己于险地。

但毕竟因她，他现在不能使用灵力。

因为刚刚顾清偏头了，所以没有看到这一幕。

瑰染将手中的白云簪子递出去，“这只簪子，是我选的材料亲自打磨的，这个材料很特殊，很难弄断，可以当做武器，上面也没有任何的花式，男子也可以戴上。”

毕竟普通的材料，不能承受她的神识，而她现在身上，除了这跟簪子，没有任何东西了，她不喜带那些饰品。

正好顾清的头上，一直簪着一根木头打磨的簪子，看起来有许多年头了，也该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