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干涸河道上,幽幽白雾迷人眼,迎面走来七个高瘦人影,潜藏在白雾中。
“这天气稍微冷一点,河面上就会起雾,太阳出来都久不消散。”蹲在铁皮房内的大爷,喝着小酒,就着花生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秦金生坐在小门处,虽说冬天起雾很正常,但他觉得不对劲,心里总是有着压抑的感觉。
“我看了大半辈子门,从来没听说有什么妖怪,倒不如说那些小工夜晚寂寞,拿了钱找女人快活,落得个腰酸背痛。”门卫大爷十分健谈,一直找他唠嗑。
本来放着广播的收音机,突然传出电流沙沙声,大爷拿起拍了拍,伸缩着天线,这才找准个频率,但原本的戏曲频道,变成了死人哭丧乐,他大骂一声晦气,关掉了唯一的消遣。
“大晚上放这种东西不吉利,呸呸呸,明天就打电话举报。”大爷将收音机放回窗台上,继续吃着花生米。
虽然河道里没有水,白雾依旧向前翻滚,漫过河堤,向四周扩散,如同泛滥的洪水。
秦金生似乎发现翻滚的白雾中有什么东西,一条黑色细长的身影,如果没看错,应该是一条黑蛇。
“大爷,有些晚了,就不打扰了。”秦金生打着招呼走开了。
深夜,除了门卫大爷,工地上所有人已经陷入沉睡,白雾化为一双手,轻轻叩在玻璃窗上,留下雕花般的冰晶。一条细长的东西从门缝钻入活动板房内,张着那双深渊小口寻觅着血食。
等待已久的猎手甩出鱼钩,刺入猎物两侧的鳃孔中,绳线极速绷直,始终挣脱不开。
秦金生提起鱼竿,将捕获到的猎物握在手里,原来是一只小臂粗的七鳃鳗,难怪会留下那么怪异的伤口。
已经捉到了罪魁祸首,秦金生跳下二层床铺,在不惊醒熟睡的工人后,推门而出。他提着这条粗壮的鳗鱼,心想着是红烧还是碳烤,这可是成了精的鳗鱼,这么好的食材可不能放过。
翻涌的白雾,几道人影隐约其中,拦住他的去路。
“好狗不挡道。”秦金生骂道。
“请留步,壮士手中抓的是我等的孩子,年幼无知,还请放他一条生路。”一人站出说道。
“年幼并不是放纵的借口,你们不好好管教,放出来伤残性命,那我来替你们管教。”秦金生用力扣着鳃孔,鳗鱼的身体挣扎起来。
“看来阁下并不能好好交谈了。”
所有人晃动身子,在雾中消失身形,白雾则如同一张棉被盖了过来,将秦金生笼罩其中。
“雕虫小技还敢班门弄斧。”
秦金生哼一声,手中银针连着鱼线飞出,形成交汇的蛛网拈在手中。
一道人影如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前,手中握着的蚌壳锋利如刀,秦金生丝毫不慌,拈出两根鱼线,相互用力交叉,银针倒飞插入那人体内,将一条肥硕的大鳗鱼拽了出来,软趴趴的空壳瘫在地上,竟是一张人皮。
“本想给你们个教训,没想到做出汝等伤天害理之事,全都拿命来。”秦金生将它们放入鱼篓。
又两道人影起飞,手中打石射出,秦金生早有防备,侧着头便躲了过去,手中两根银针同时发力,锚中两条大鱼,鱼线瞬间将它们裹个结实。
它们发现浓雾对他不起作用,而且实力莫测,纷纷丢盔弃甲逃跑了。
“现在想逃,晚了。”秦金生立刻追出去,脚下溅起肮脏的泥水。
剩余的人如一滩烂泥倒在地上,本体早已钻入淤泥中逃之夭夭,秦金生翻看着地上毫无生机的躯壳,懊恼没有布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