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英走后,陆修远仍坐在原处,手指无意识的绕着腰间玄袍系带,想到覃宛每每靠在他怀中时就喜欢玩这个,自己不经意也模仿起来。
若是从前那个杀伐决断的权臣,定不会做这样幼稚的动作。www.33yqxs?.??m
可是如今,连习惯也被传染了。
陆修远扬唇,露出一抹淡笑。
回到覃宛安睡的船舱前,守门的侍卫上前禀报:
“主上,醒酒汤已经送进去,并未打扰到覃娘子。”
陆修远点头,随即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覃宛背对着屏风处,在小榻上酣睡,脸上浮起淡淡的酡红,清丽的面庞更显妩媚。
陆修远坐在榻前,静静守候。
正抬手将她的被角掖的更紧,忽而在她的脖颈处摸到些许湿意。
陆修远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她紧闭的眼角。
果不其然,眼尾的红润提醒她应当是在梦中哭过了。
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事?还是因为旁的事?
心底的不安和失控感再一次涌现,陆修远紧紧握住她的手腕,没意识到自己用了多大力,覃宛被捏疼了,在茫然中醒来。
对上眼前人幽深沉沉的目光,覃宛心尖一颤,想张口说什么,却发现喝完酒的嗓子喑哑的不行。
“为何哭?”
陆修远开口问道,抬手抹去她眼角残余的泪水。
覃宛一怔,她哭了吗?
脑袋反应了好一会,才混沌想起,在梦中,她似乎对着陆修远远去的身影大哭了一场,难道真的流眼泪了。
她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好像是的。
“我……”
一开口,嗓音嘶哑,喉咙干涩的厉害。
陆修远端起榻边案几上的醒酒汤,用勺子搅拌俩下,作势要喂她:
“把醒酒汤喝了。”
覃宛不敢同他深沉的有些平静的目光对视,避开了他的汤勺,伸手道:
“我自己喝。”
然而陆修远比她更快,绕开她的手,执拗的将汤勺放到她的唇边:
“我喂你。”
覃宛无奈,悄悄瞪了他一眼,只好就着他的手,一勺一勺将醒酒汤饮下。
这味道太酸,不如她自己做的好喝。
心中偷偷评价一句,却没说出口。
一时间二人沉默,陆修远手中托着空汤碗,盯着覃宛睡得有些杂乱的发髻出神。
想起今日三清山开闸时,她被他牵着乖乖站在台阶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石壁上方那些巧妙的机关,眸中的兴致勃勃无法掩饰。
她在看那些精妙的机巧机关时,总是不掩快乐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