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太子的不动声色,耿淮安在看出了乔芸熙的真实身份后,暗暗地捏紧了拳头,有些懊悔自己前些天没有弄清情况,便与这将军府庶女周旋,浪费了许多时日。
但是此刻他也是无可奈何,便只能懒懒的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乔芸熙看到了他这个表情,也注意到了他垂在身体一侧的紧握着的手,一霎时苍白了脸。
从她站在旁边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辛苦维持的乔家女儿的形象浮出水面了,同为乔家女儿,乔无虞便是坐着,因为无虞是嫡出,乔芸熙便是站着,因为她是庶出。
如今看到了耿淮安这个样子,她明白了前些日子的殷勤,大概是枉费了。
正在众人都各怀心思坐定之时,门外小厮进来通传,说是宫里来人急宣乔将军进宫面圣,正巧乔将军跟这些个小辈们也没什么话说,便赶紧起身离开了。
乔将军一走,乔夫人便也随着离开,顺便带走了苏姨娘。
如此一来,厅内就只剩下了太子、耿淮安,林矩行和乔无虞、乔芸熙。
为了打破这份尴尬,乔无虞率先开口:“家父如今有事,几位都是男子,我与妹妹两人招待怕是多有不便,不如……”
无虞其实是委婉的下了逐客令,可是还没等她说完,太子却打断了她的话:“乔家妹妹此言差矣,我这次前来,是代表我父王母后前来感谢乔家妹妹对我月华妹妹的救命之恩的,又有什么不方便的呢?”
这话倒是说得周密,既然是代表皇上皇后,她自然是不能赶人走了。
她转头看向耿淮安,意思是人家代表的是皇上皇后,你一个借口来看园林布景的,总可以走了吧。而且因为上一世他杀了无虞父兄,此时无虞并不想在家中见到他。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给耿淮安。
谁知耿淮安像是没有看到一样,自顾自的飘忽着眼神。
眼看着乔无虞要开口赶人了,乔芸熙赶紧出来打圆场:“姐姐,俗话说来者是客,况且我已经着春儿去请了兄长过来,左右咱将军府是没有将客人向外赶的道理的。”
这话她是大喇喇说出来的,并没有避着任何人,所以厅内人都是听到了的,此刻无虞若是再想逐客,倒显得将军府没有气度了。
既然不能赶人,她总可以招待人了吧。所以她向着林矩行笑了笑,开口道:“林哥哥,你我许久未见,我还记得小时候你给三妹清舒做了一个精巧的风筝,前些日子倒是被三妹不小心折损了,吵着让林哥哥给她修呢。”
林矩行自从进了厅内,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其实他本来是没有计划来乔家的,可是在宫宴上看着乔无虞多次以身犯险,他的心几乎随之揪起来了。所以宫宴散了,便不由自主的让车夫将马车赶到了乔府。哪怕是因为如两位皇子同来,自己一个大臣之子备受冷落,也没有什么,因为他看见乔无虞平安到家,便是心满意足了。
如今听了无虞的话,很明显听出了无虞给他的暗示,因为他并没有给清舒做过什么风筝,无虞这么说,无疑是叫他出去,他便说:“那便快些去清舒那里吧,不要让妹妹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