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下无虞和淮朗两个人,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淮朗倒是很享受这份独处的时光。
记得上一次独处,还是乔无虞的小妹乔清舒被拐,他与无虞一起去寻找,才有机会独处那么短暂的一会儿,即便是他私心装作受伤不轻的样子,赖在了乔府半天,后来也是被韩良娣上门搅黄了。
后来恰巧赶上外邦来犯景朝边境,他作为太子,忙着替圣上与外邦交涉,一时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平定了下来。幸亏没有大规模的战争,否则不知道还要忙多久。
今日在街上,他本是放心不下百姓才出来看看,没想到会再见到无虞,那张本就让他念念不忘的脸,又加上了普通女子绝没有的天下大义,更让淮朗心神荡漾。
淮朗暗暗下了决心,这女子就是他理想中的太子妃,他一定要娶她。虽然乔无虞是将军嫡女,娶了她便会有拉拢势力的嫌疑,会让他与乔家都登上风口浪尖,即使是这样,他也决意要娶了她。
一想到要娶乔无虞,耿淮朗便不自觉的弯起了嘴角,有了一些不同于之前娶那些良娣时的感觉,似乎,这是一种他未体验过的甜蜜。
无虞看着耿淮朗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刚刚进门前还一脸的愁容,怎么这才一会儿竟还笑了出来,感觉很是奇怪,莫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她小心翼翼的叫了声:“太子殿下?”
耿淮朗还沉浸在自己娶无虞的想象之中,被无虞这么一叫,才被惊醒一般的收敛了一下,回道:“怎么了?”
无虞问道:“您脸色有点红?还好吗?是不是太热了?还是感染了时疫?”
耿淮朗脸抽了抽,这小女子,根本不知道他的心思,竟是怀疑他得了时疫,真是好气啊。
“我好的很。”耿淮朗补充道:“我好几天前就服用过寒蚕丸了,不会染时疫了。”他想了想无虞刚刚叫他太子殿下,让他感觉很是生分,又说道:“如今这茶室里只有你我,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叫着,麻烦又生分,你便像你庶妹叫耿淮安那样,叫我。”
庶妹?乔芸熙?她怎么称呼的耿淮安来着?无虞眯了眯眼睛,想了一下,是了,无论前世今生,乔芸熙都是叫耿淮安为“淮安哥哥。”
上一世她还会为这样甜腻的称呼而生气,这一世只觉得这样的称呼,实在是让人不适。不过太子这意思,是要她也叫他为……淮朗哥哥?!
不用叫,光是想想,就别扭,就难受的紧。所以,无虞固执的闭紧了嘴唇,倔强的没有开口。
耿淮朗看她这副模样,自然明白了她不愿意这样亲昵的叫他,也不生气,毕竟两人才见了几面,突然让她这样亲昵,她能叫出来才奇怪呢。
于是耿淮朗说道:“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叫我淮朗好了。”
无虞有些惊讶的抬头,她不甚了解太子,他竟然是这般好说话的吗?不过她略一考虑,还是说道:“殿下,怕是于礼不合。”
“你我又不是普通的关系。”淮朗想说,你我是未来的夫妻关系啊,可是他可不能贸然说出来吓到她,便话到嘴边拐了个弯,补充道:“我我算是你妹妹的救命恩人。所以不必生分。”
无虞听淮朗说不是普通关系的时候吓了一跳,少女的直觉让她觉得这有些暧昧,可是后面的解释又让她觉得合情合理。
看着无虞有些被他说动了,淮朗又说道:“这样吧,你叫我淮朗,我叫你无虞。就这样说定了,以后私下里,都这么叫。”互相叫名字,也是很亲近的,以后的以后,最好是一辈子,都能一直这么叫,耿淮朗暗戳戳的想着,又忍不住有了一丝笑意。
无虞点了点头,同意了。她不想在怎么称呼对方上多做纠缠了,左右也是私下里的称呼。她现在更关注的是城中的时疫还怎么办。
想到了时疫,她不禁打开了茶室的小窗子,向外看去。淮朗也跟着向外看,两人同时悠悠的叹了口气。
耿淮朗知道她在担心百姓,开口说道:“无虞,你不要太过担心,虽然前几日寒蚕丸被烧毁了,可是我相信一定还有办法的,我回去就去翻阅书籍,去找药方,一定会把这时疫治好的。”
无虞听他这样说,内心叹了口气,想着:“药方我有,可是那红珊瑚只有倭国有,景朝离倭国几千里远,想去取回红珊瑚,再制成药,怎么要半个月了,那时,怕是时疫会感染了全都城人民了。”
不对!无虞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红珊瑚虽然产地在倭国,可是师父说过,倭国向景朝进供了两株!她之前做的寒蚕丸用的珊瑚,是偷的耿淮安的,另一株,在耿淮朗的母亲——皇后娘娘那里!
无虞想到这,激动的一瞬间红了脸,白生生的脸上浮现的那一抹粉红,让她英气之中又添了些俏丽,简直是美丽不可方物。不过她全然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此时甚至还有些责备自己,怎么才想起来这一茬。
她简单的衡量了一下,便决定把药方告诉给太子。
其实她若是拼了全力去偷,凭师父教给她的武功和轻功,也未必不能得手,又或者她直接去找月华公主或者皇后娘娘讨要,也未必要不到。
可是即便是再制出寒蚕丸,怕是与之前一样,会被毁掉——她还没有能力护住寒蚕丸。不如把药方给耿淮朗,他作为景朝的储君,自是不会再有人胆敢在储君头上动土了。
不过,若是给了耿淮朗药方,她的肖遥这个身份,便是瞒不住了。是百姓的生命重要,还是她自己的伪装重要,无虞选择前者。
于是,她眼睛盯着耿淮朗的眼睛,叫他:“淮朗,如果我说,我有药方呢?”
耿淮朗震惊了!问道:“无虞哪里来的药方?”
“无需从别处得来,寒蚕丸就是我制成的。”无虞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