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辞带着苏时瑾到了隔壁的卧房，把他按在床上，“时瑾，如今我们同属一个师父，你唤我师姐便好。”

苏时瑾看着苏清辞的眼睛，固执地说：“姐姐便是姐姐，我想唤你姐姐。”

他觉得，师姐可以有无数个，姐姐只能有一个，叫姐姐，他与苏清辞的距离会更近。

苏清辞也没再劝，只不过一个称呼，没什么所谓。

苏时瑾又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看她，“姐姐，你能不能叫我阿瑾啊？我觉得更亲近些。”

苏清辞从前在苏府，长辈都叫她“阿辞”，想来是比“清辞”亲近，点点头，应下了。

“阿瑾？”

苏时瑾眉眼带笑，轻轻应答：“嗯。”

他固执地在苏清辞身边寻找一个最近的地方，霸占那个她最亲近之人的位置。

离她越近，心里的空缺就被填上一点，空缺被填满的时候，他想，他就再也离不开她了。

苏清辞打开药瓶，递给他，“上药吧？”

考虑到他不太方便，“要姐姐给你上药么？”

从前在战场上，她给苏慕宇上过药，潜意识里，已经把苏时瑾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上个药，没什么的。

苏时瑾想，上药就得把上衣脱了，姐姐看见那些疤会不会觉得恶心？会不会嫌弃他？他不想在她眼里看见那种眼神。

苏时瑾两眼一闭，再睁开，缓缓褪下衣物，露出斑驳的背和胸膛，瘦得能看见骨头架子。

不得不说，苏清辞心疼了。

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怎么能弄成这样，一路上，一声都不吭，是不疼还是习惯了疼。

而自己十四岁的时候，有爹疼有娘爱，一大堆人围着自己转。

苏清辞没再说话，苏时瑾感觉到她的静止，慌了，他不敢扭过身去看她的眼。

苏清辞用手指沾了些药粉，轻轻抹在他背上，“忍着点，会疼。”

万幸，她没嫌弃他。

苏清辞的手指很凉，轻轻地抹在苏时瑾伤患处，时不时用嘴吹一吹，说实话，苏时瑾真不觉得疼，反而想让她一直抹下去。

他违心地说：“姐姐，疼。”

他想，是不是这样说，姐姐就能慢点抹，他喜欢那种姐姐手指触到他皮肤的感觉，有一种别样的说不上来的兴奋。

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就一直说疼。

苏清辞不得已放慢了手，用了平生最柔和轻缓的态度，后背处硬生生抹了两刻钟。

苏清辞收回手，索性手已经沾了药粉，问他：“前面呢？要我帮你么？”

苏时瑾自然乐意，只不过没表现出来，哼哼唧唧地跟苏清辞说：“背疼，姐姐你帮我好不好？”

苏清辞来到他正面，半蹲在地上，专注地给他上药，没注意到苏时瑾看她的神色。

苏时瑾一边喊疼，一边面不改色地看苏清辞的脸，每一寸每一分细细看过，将她的样子深深刻入脑海，凑得近了，就好像她的美只有他一人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