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疑惑地回头看去。
可仅仅是这个轻微的动作,自己就在对方的怀抱当中挣脱了出来。
腰间缠绕的双臂不再紧裹。
真昼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落地时,响起了轱辘般的、似是叠放的事物连贯倒下的声音。
弥纪回头后,确确实实见到了真昼小姐忽然失去了意识似的即刻间便昏倒在了地面。
她的红发像是在地面上蔓延的血迹般散乱,这名穿着雪白色长袖白衫、黑色丝织长裤的少女,此时面庞朝上、双眸闭合。
这是被谁打了镇静剂吗?
弥纪搞不明白现状,又轻轻呼喊了她的名字,想要伸手触碰对方的脸庞,可一旦想要活动双手,被束缚的感觉便无法忽视。
在手腕的动弹当中,她后背金属的链条在响动着。
完全解不开,更别提去触碰对方的脸颊。
弥纪只是蹲了在了她的身边,又轻轻呼喊了她的名字。
“真昼怎么就突然晕倒了,不要吓弥纪呀。。”少女咬着唇,紧张的说着。
难道是生病了吗?
记得低血糖就容易这样子昏倒下来。
转身蹲下后,弥纪同时看到了刚刚在门边发出声音的主人。
有着蓬松的白色短发和蜂蜜般淡金色眼瞳的少女,正随意地靠在敞开的房门上,仍保持着一直以来的平和。
“千岁小姐不要只看着不动啊!”弥纪喊:“真昼晕倒在地上了,快一起送去医院或者打电话。”
听千岁现身时的说法,她好像是一直在暗处注视着弥纪和真昼刚刚做的那些事情。
不过现在的弥纪已经没心情害羞了,真昼可是就倒在眼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少女不顾手腕的疼痛,强硬地将手铐全拉在右边,抓住真昼落在自己腰身上失力的手臂,晃了又晃。
这种行为全无作用。
真昼小姐真的像是没有了灵魂,面色上没有半分变化,放松到了极点,在弥纪的动作下甚至未有半分皱眉。
而且,弥纪被强拉过去的左手腕好痛。
真昼醒醒诶。
明明刚刚还活力满满的样子,下一刻就突然晕倒了,弥纪这是又遇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故呀。
“不用担心。”靠在房门的千岁小姐打了个哈气:“稍微等一下就可以了,嗯,应该也用不了多久。”
“可是,真昼昏倒了!”弥纪强调。
就算千岁知道真昼的身体具体是出了什么样的问题,也是要先把真昼送到医院才对吧!
“说不定还摔到哪里了。”她急切紧张地又轻轻晃了晃对方的左手。
此时的弥纪只能做到这样子细微的动作了。
眼前,两名少女身下,之前的薄红绸缎像是地毯般层层铺洒在一地。
真昼落在地上的缎带中心,周围散落着的红绸像是她溢出来的血液——红绸与她的发丝,是同样的颜色。
弥纪轻轻摆动着对方的左手,甚至掐了一下手背,可真昼却没有任何回响。
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不知道自己此时在梦里还是现实,但急切的心情无论在哪都是真实的。
真昼手腕的心跳仍然平稳,意识到这个事实后,弥纪暂且放松了些许。
她抬头:“千岁不担心的话也没关系,但是快点请帮弥纪找到手铐钥匙吧,弥纪来叫救护车或者去旁边的诊所”
“不要。”
白发的少女没有动作:“我倒是觉得小姐你带着手铐还是挺可爱的,而且,我现在完全没有做其他事情的心思呢。”
她回答时也没有面对着弥纪。
而是始终盯着房间中央的,那一颗正在如心脏般跳动着的,形状奇怪的,大肿瘤般的肉块。
无限制随意生长的丑陋肉块。
之前在来到真昼小姐房间的时候,自己脚下的这一堆绸缎,是始终包裹着那个东西的。
现在,它外露出来。
丑陋肉块的表面正扎着一根纯黑色的羽毛,肉瘤跳动时,羽毛也在颤抖。
弥纪在千岁的房间当中见过同样的羽毛,而自己的手上也被这种羽毛划伤过。
一种强烈的诡异命运感充斥在少女的脑海。
一时间,弥纪的双膝触在了绸缎铺满的地面,静静看着那边跳动着肉瘤,呆在了原地。
记得,梦中所见的,也是这黑色的羽毛。
所以,弥纪现在也是在做梦吗?
说到底,梦和现实的区别到底在哪里呢?